“行吧,既然孩子喜欢吃。”妶姈抱着舞阳给牠拍背,无奈地说。
姜灿烂立即去安排,笑得蝉翼乱颤的。
大家都在吃马蹄羹时,保育仆人又抱着舞阳出来了:“公子还是不好,又吐奶了,连适才吃下的马蹄羹也全吐出来了!”
妶姈和曹默慌忙起身去看孩子,曹默抱过孩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妶姈终于没法保持对太医的耐心了:“怎么回事?!治了两日还未见好!”
太医跪下来:“微臣实在不知。照理说,婴儿吐奶大多发生在出生一两月的时候,因幽门细窄所致。”
妶姈回忆着:“是啊,朕给舞阳哺乳,一直喂到牠四个月大。朕记得,牠三个月左右就不怎么吐奶了,如今牠都满了周岁,怎么还会如此?”
“微臣思量,公子肠胃不好,兴许服食过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查公子近日吃过的东西。”太医说。
很快,舞阳公子近日吃过的东西,都一碗碗放在太医面前了。
她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糊糊,一点点细细尝味,咂摸着。
殿内寂静一片,只有她瓷勺触碗的些微声响。
半晌,她向妶姈禀报:“皇上,微臣觉得是马蹄羹有问题。为求慎重,请皇上让传菜的娘子来,一同分辨。”
传菜的娘子夏灵越立刻开始办事,吧唧着嘴尝啊尝,最后说:“回禀皇上,这马蹄羹无蠹,只是掺了些木薯粉。”
“木薯是南洋特产,磨粉可做点心。本是无蠹,只是会刺激肠胃。婴孩肠胃虚弱,吃了会呕吐,长此以往,会虚弱而亡。”太医汇报,“而且木薯粉与马蹄粉色泽形状都相似,混在一起,不易发觉。”
姜灿烂嗲声开口,吐气如兰:“皇上,近日公子都有吃马蹄羹。想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御膳房是怎么做的事?!连这个也会弄错!”妶姈气坏了,开始考虑炒掉一波人。
姜灿烂却又嗲魅地说:“御膳房精于此道,绝对不会弄错。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牠说话如此肯定,又跳得这么厉害。一屋子人都立刻知道,牠又要栽赃陷害谁了。
妶姈冷冷地看向牠:“哦?”
上蹿下跳地演戏,演得还如此浮夸,处处都是破绽。这个男人真的以为她是傻子吗?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牠又在攒局了。
可是她还得顾忌姜灿尧。
该死,她堂堂一个皇帝,被姜灿尧这个功高震主的扶弟魔逼得,处处给一个后宫郎君低头!明知道牠在做戏还得配合牠!
妶姈牙齿咬得咯咯响,咬牙切齿半天,才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就依你的意思彻查吧。”
仗着自家姐姐势力横行霸道的吸姐精姜灿烂十分得意,牠瞥了嫃环好几眼,说:“去传御膳房的总管,让她把近日领过木薯粉的人都带来,再查哪些宫苑有谁领过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牠说着又瞥了嫃环一眼。
妶姈已经猜出牠这是在用害她男儿的方式构陷嫃环。
果然男人最擅长构陷别人,最爱做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了。
她眼神阴鸷,盘串盘得更快了。
御膳房总管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她行了礼,恭敬禀报:“虏才已经查过,近日领过木薯粉的只有绾贵人宫里的人,说是要做珍珠丸子。此外再无她人。”
嫃环与榴朱对望一眼,心知又被拉进坑里了。牠沉住气,禀报道:“四日前,臣胥想吃马蹄糕便让梡碧去取。牠回来时的确带了些木薯粉,说要制珍珠丸子。”
“那么敢问绾贵人,木薯粉还在吗?”姜灿烂贱贱地开口,挑衅地问。
“想必还没有用完。”嫃环回答。
妶姈不说话,冷眼看姜灿烂,看牠还要耍什么新招数。
牠果然招招手,叫上来两个作伪证的宫男。
宫男跪下说:“回皇上,七夕夜宴那天,绾贵人曾独自外出。虏俾见小主好像往爹爹的清凉殿方向去了。”
妶姈已经在揉太阳穴了:不就是姜灿烂让人攒局害嫃环嘛,这会牠们那边几个人都是一脸小人得志的得意表情,当她没眼睛吗?
一群自以为聪明的死蠢贱人。
姜灿烂不知道妶姈在心里已经骂牠们一党人骂得非常难听了,自顾自地又开始演戏:“绾贵人,你好狠心呐!”
狠心的明明是牠自己。
曹默也哭哭啼啼地开始恳求嫃环:“绾弟弟若是记恨我,打我骂我也就是了,请千万不要伤害我的舞阳,牠还是个襁褓婴儿!”
妶姈继续揉太阳穴。
眼看姜灿烂越跳越狂放,甚至跳到跟皇后对呛,妶姈终于有了由头,立即训了牠两句,要牠尊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