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妶姈果然去找皇后说了用明纸糊窗采光可以省烛火费的事。
别的事她可能还要拖一拖,省钱的事那可是万万拖不得。何况这是克扣后宫郎君的银子,充实她自己的库房。
如此好事,岂能拖延?
衣休温雅道:“冬日漫长,此举能省下银子,自然是很好。”
妶姈并不看牠,她在自顾自品茗:“朕一直以为牠的聪慧只在诗书上,不想还有主事之才。”
衣休听着,脸上依然带着贤惠的微笑,嘴里则在暗暗磨牙,眼睛都迸射出杀气了。
虽然牠心里恨得不得了,嘴上还是象征性地夸了几句:“绾贵人葱烩。”
接着,牠不得不继续听自己的妻主夸奖别的男人夸了半天,直气得眼睛都发绿了,忙转移话题——再不转移话题,牠就要按捺不住忮忌心,去砍杀嫃环了:“听说皇上昨夜召幸了莼常在?”
妶姈脸沉下来:她不喜欢夫郎如此僭越,竟敢窥伺帝踪。
衣休忙继续贤惠:“臣胥记得牠喜欢吃甜食,又爱穿些俏皮颜色的衣裳,所以早上派人送去了些。”
“牠小孩子心性,多少爱嗲些。”妶姈淡淡道。
“小男孩爱嗲是好。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郎君了,至少也该端庄大方些。”衣休开始上眼药。
毕竟男人最懂男人,牠一眼就看得出方莼菜这小贱人是装单纯装嗲气呢。牠这样的率真直男最看不惯这种装可爱的绿茶吊了。
妶姈却不吃牠这套:“朕就是喜欢牠率性可爱,不像有些人处处挑衅,让朕心烦。”
衣休快被噎死了:这“有些人”,还不就是牠?!
但牠也只能微笑,因为不敢跟妶姈顶嘴。
正在牠尴尬欲死时,苏婄晟进来了:“皇上,妫廷钰大人求见。”
“让她稍候片刻。”妶姈喝茶。
“那臣胥也先行告退了。”衣休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慢慢退出养心殿。
妶姈没理牠。
***
“姜灿尧在京中,一切可还安好?”
姬妶姈坐在龙椅上,手里慢慢拨着一条红玛瑙手串。
“迎来送往,十分热闹。”妫廷钰道,“都是她门下之人,其余官员,她是看也不看。”
世间竟有如此恃才傲物的女人?
妶姈皱了皱眉头。
“你细说。”她命令。
妫廷钰于是仔细汇报了姜灿尧是如何骄狂跋扈,回京一路上让许多官员跪着迎她,而她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对跪在路边的官员是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