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路鸣泽轻笑了一声,“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万事大吉,那还真是挺有趣的——我个人喜欢做两手准备。”
“……准备?”
“嗯呢。”路鸣泽有些感慨,“我是个喜欢埋伏笔的剧作家啊。”
————
路明非急切的奔走着,他推开一扇又一扇房间的门,层层叠叠的门像一朵朵旋转绽放的花朵。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他不断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这里如同迷宫一般,到处都是房间和门,不知道天帝用了什么神力将这么多的房间塞进一座井里,更不知道这些房间为什么真的多得像沙子一样。
路明非停了下来,他深深的喘息。
深深的疲惫。
印象中似乎还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就算是连续好几天都没有打到鱼的那次都没有感到这么疲惫,他还记得在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他的小船顺利从海上归来,远远看到家中的灯火时心中是何等安心。
所以他得把那些灯火找回来才行,就算是这辈子以后不打渔也好、就算是被藤原藤太秀乡公直接抓走入伍也好,他必须得把妻子、把上杉绘梨衣找回来才行。
路明非站了一会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面前的房间仍旧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旋转的门框,旋转的星星,旋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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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中都未曾见过的风暴,被巨大坚冰冻结的海面,锋利的月光,红发飘散的女孩。
渔夫路明非闭上眼睛。
他看到了更多,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一个伏笔,一个‘准备’。只是他不清楚那是什么。
一个穿着古怪衣服的男孩,他的表情沉默而悲伤,却又带着迷人的笑意,在男孩奇怪的上衣口袋中插着一朵红色的花,漂亮得惊人,像是要去出席别人的婚礼。
路明非睁开眼睛。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世界在他的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大雪落满海面,于是流动的只有雪白和雪白。
冰面碎裂的声音咔咔作响,往昔的记忆如同水面下的鱼儿一样蠢动。
——那个男孩儿又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了,原来他们之前见过的,就在他绝望得哭泣时,在那棵与天女相见的黑松下入梦,他们在梦境中就曾经见过。
路明非从他的那里得到过一句咒语,带有神奇的魔力——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吗?但路明非却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两者之间是亲切的兄弟。
是的,那并非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因为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就见过,早在路明非还未曾和天女见面之前;早在路明非还没有学会独自出海打渔,在惊涛骇浪中波澜不惊之前;甚至早在他牙牙学语之前。
是的,他们曾经见过的,在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亲如兄弟。
路明非闭上眼睛。
他看到面前穿着西装的男孩,在男孩的西装口袋里别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那是用来出席婚礼的。
在看到路明非后,那个男孩很开心的笑了一下,他轻轻开口,说出了一个短句、或者说‘咒语’。
路明非张开嘴巴。
舌头和嘴唇生涩到陌生的程度,每个牙齿都好像在各行其道,他用不属于自己的嘴巴说话。
——吸气。
一个红发的女孩子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在雨夜的长街上到处都是已死和将死的人,在一片摩托和豪车的残骸之中,她耀眼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声带震动。
如同从水底向上漂浮的气泡,越来越多清晰的细节和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个需要寻找的人、或者说不能丢掉的人。
——发声。
曾有人在恶魔的口中得到了一句咒语,只要念出就能够和心爱之人见面,他曾经不解其意,但如今已经开口。
“……Blind Love。”
——‘盲目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