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已经完全消散,而黑道老流氓则愣在了原地,他的表情中掺杂着迷茫与惊喜的混合体,同时还有一些不知所措,和迫切想要了解的好奇。
大概突然喜当爹的人就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但这表情和上杉越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昂热还从来没见过上杉越露出过这种表情,他第一次见到上杉越是在战后,作为影皇的上杉越想要用刺杀的形式来除掉自己这个密党的混血种代。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中,日本的军国主义者得到了上杉越这位影子皇帝的支持和首肯,将整个国家都压上了战争的赌桌。不义的战争最后只能得到失败的结果,但当时的上杉越并不觉得。
战争不仅是国家之间的博弈,更是混血种层面的彼此倾轧,这就是世界的两面。明之面是人类,而暗之面中,操纵牌局之人的体内都流淌着龙血。
在明面上的战场上日本已经输了,所以在暗面的战场上他必须赢。
于是上杉越就来了,作为一个皇帝却单枪匹马,手里甚至连一把刀都没带。那是昂热第一次见到上杉越,在一个世界百废待兴、但年轻得让人不由期待的年轻,而同时年轻的还有上杉越,那时的他还没有失掉他的阴柔、妩媚以及漂亮。
多年的荒淫生活消磨了上杉越的童年,和所有皇帝一样,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行事不问理由,杀人或者别的什么荒唐事都无所谓,因为没有人会告诉他这些事情是对是错,只要他说出口,就会有人忙着去帮他办妥。
刚愎、天真、残忍、野蛮以及西方的生活习惯同时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整个蛇岐八家历史上杂糅了最多风格的皇,从他的身上可以明显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就算那时,上杉越的表情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昂热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上杉越已经选择戴上了那顶皇冠,按照老梅的说法,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
让一个必死之人重新激起继续活下去的渴望,这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静了很久。昂热看到上杉越舔了舔嘴唇,这是发言的前兆。这位影皇终于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了。
“是……由衣生的吗?”上杉越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声音也充满颤抖。
“什么?”昂热怔住了,他也没打算能让上杉越快速接受这件事,但由衣是什么动静?
“不是由衣生的?那是……千代子?”看到昂热的表情之后,上杉越犹豫着报出了另一个名字。
“千代子又是什么东西?!”昂热反应过来了,由衣和千代子都是日本女人的名字,“你不是说自己一条光棍一直至今吗?我看你的拉面摊上藏了不少AV!”
“模拟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想要实战一下排解寂寞……”上杉越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昂热你可能不信,其实是她们先主动的。”
“主动倒贴给你一个卖拉面的老头子?你是看我快死了比较好骗吗?”昂热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笑了,顺带着连精神居然也好了一些。
“不,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在我刚刚逃出家族的几年里吧。那个时候我还很帅。”
上杉越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随后又正色:“但我每次都有做安全措施,你知道的,皇血这种东西只会给世界带来不幸和争端。”
“带来了种马倒是真的。”昂热辛辣的讽刺,“你们那个内三家的人好像生来就是种马,每天不是在繁殖后代就是在繁殖后代的路上,一心想要生下皇级别的混血种,然而生下来之后还是拿他们当种马——谢天谢地,还好你们的不孕不育和你们的种马一样有名,不然我担心整个日本在蛇岐八家的带领下会变成一个淫窝国家,大家每天都在努力做爱好生下流着皇血的孩子。”
“不是不孕不育,而是难以怀孕。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就像是被诅咒的血统一样,至于这么疯狂的想要生下带有皇血的后代,一方面当然是在战力上,另一方面则是和白王有关。”
上杉越将昂热架了起来,后者的语言辛辣讽刺如折刀般锋利,但本人的状态仍旧很差劲。“但是我奇怪的是,如果他们真的都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把两个男孩归入源家,但女孩归入上杉家?”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维护你们内三家的威严?橘家有个叫橘政宗的老头,源家和上杉家则是安排了孩子,为了表明内三家还都没有绝种。不过研究这种事情是老梅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昂热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说我也已经派人去解决白王了。”
“……我可以笑出声吗?”上杉越问。
“随便你。”昂热叹气。
“哈哈。”上杉越干笑了两声,随后摇了摇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