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彦,坐。转眼间你大嫂和二嫂离世已近三年。不妨坐下听听,我与你大嫂的故事吧。”林呈勤冷静的外表之下很是惋惜,惋惜到想触及她的面容却再无相见的机会。
“那年娘还未得癔症离世前,你大嫂也如弟妹一般把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广济善缘慰问百姓。只为能凭借她为此施出的善念换得我与爹和二弟在战场上的平安归来。”
“我自那时只知她从大婚那日开始会成为我的妻子,爹同我说要好好待她。她未出阁前也是爹娘捧在心间的宝贝,要我把她当做家人一般疼她、呵护她,把她当中家人对待负起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我与她成婚三月后被派往行军,行军那三年我时常往府中寄信与她道平安,常常派人送些平日里搜罗到的宝贝。每每看到她给我回信里满满都是对其喜爱的言语,我就下定决心要守护好她,从侍卫一路而上打到了四品的宣威将军。”
“我的背后是江山,更是有她在的家。行军结束后回府那天,她抱着圆哥在院门迎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多开心吗?”
林呈勤想起那时妻子带着两岁的孩子在寒冷的冬夜打着灯笼,在院中迎接他回家扫去他头顶上积雪时的场景喉咙就瞬间收紧。
泪水浸湿了眼眶,林呈勤抹去眼眶中的泪水。抽噎着继续道:“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要是那天我能跑的再快些…说不定……说不定就能……”
林呈勤再也忍不住了,那天他亲眼目睹了旧将军府走水。
旧将军府燃起熊熊大火,大火点燃了周围,天空中布满了烟熏火燎之气。可他那时正巧在从军营回府的路上,待他驾着马狂奔回府时火已被扑灭。
他发疯的在火堆里寻找妻儿的身影,在一块烧断的木桩下看到了被压在木桩下全身被烧毁已无生命气息的妻儿。
妻子将两岁的孩子牢牢圈在怀中不让他受到伤害,可惜火势太大妻子怀中的孩童吸入过多的烟火气被生生呛死。
这两年来有不少人家来问他要不要续弦他都拒绝了。他将对妻儿的内疚发泄在了侵犯国土的倭寇上,誓要把那日纵火的细作找出却未能找到。
“那场大火让我和你二哥失去了相伴一生的妻子…呈彦,大哥不求你和弟妹能有多么相知相爱。但大哥劝你一句,好好待她。莫要等到来不及时才去后悔。”
“……”林呈彦从薛岚那听得困扰他的疑惑,从父亲那听得身为丈夫的职责,从兄长这听得珍惜当下的时光。
他好似知晓该如何去做了,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都还有机会挽救!
“大哥、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往是我太过特立独行…我这就去把她接回来!”林呈彦说罢就要动身去往太傅府将薛岚接回,林呈勤将他拦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尚且先把这卷竹简中的内容禅悟透再去接弟妹。”
“近日京中不太安宁,弟妹呆在太傅府远比呆在将军府安全。我相信以薛太傅的能力会保护好她的。”
“呈彦明白……”林呈彦攥紧竹简,他离开偏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偏卧钻研竹简中的内容从中汲取知识。
以往的他把薛岚当做陌生之人,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从大婚到现在都防着她,生怕她是他人经皇上之手安排在将军府的细作。
但他错了,他不知父亲为何会将她迎回做他的妻子更不知兄长口中那相伴相知的伴侣在往后人生中占据的重要性。更不知作为一个男子将女子迎回家门后该如何对待她。
竹简中道:既为家妻犹如亲人。妻善守己,助家长兴为贤,乃旺夫之根本。妻反腐愚昧,扰家之安宁,择其观本取其优处舍其廖糟。夫关妻危与世长存,夫寒妻心短世于不存。
二者相扶,互助家成。二者相对,家宅不兴。二者相漠,家冷烟消。二者不忠,互不相守。夫妻和睦,善莫大焉。
“大哥……”林呈彦耷拉着一张脸,神情之中更多的是无措与不安急需他人的点醒造就下一步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