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邦眯着眼睛审视他:“你这是有意见?”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气氛压抑之极,父子俩无声地较量着。
沈安吾唇角浮上讥诮:“我没什么意见。倒是爸,您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
“把乐贤调到集团,我是想你以后有个人用。”
沈兴邦显然对儿子这副模样十分不满,皱了眉:“远星是我和你妈一手创办的,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早晚会交到你手里!你失踪这两天,如果不是我们封锁消息,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闲散地躺在这养伤?”
寂寂的病房只听到老爷子干哑的嗓声,空气里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沈绍周出声劝道:“爸,安吾这次受了惊吓,身体也需要做个全面检查。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说吧。”
沈兴邦锐利的视线落在大儿子身上:“你要是做生意的料,我需要安排乐贤进公司?我说过只要是沈家子孙,我都一视同仁!栾儿暑假也别光顾着玩了,你给他安排点事做。”
沈绍周垂首听训。
沈兴邦见不得老二日子过得太顺遂,一步登天到那个位置。他不介意给几个儿子紧紧弦,结果不管是老大,还是外头那个私生子,都不成气候。
到底还是因为不是一个妈。老大的妈是个乡下妇女,老三的妈是模特出身,只有老二。一想到那女人,沈兴邦又是一阵堵。生下儿子后,她就拒绝跟他同房,再不肯给他生孩子。
沈兴邦转头看着小儿子阖着眼睛靠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咬牙:“等你出院了,和赵行长女儿相亲的事要上紧了。你哥在你这个年纪儿子都上幼儿园了。”
老爷子训话完毕业,带着几个随从走了。沈绍周也跟着离开。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沈安吾神色冷然地盯着病房的门。
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他想抑制着心底的冲动,却不受控制。
咣!
手里的茶杯四分五裂,碎成一片片散落在地面上。
张野推门进来,看见沈总面无表情地靠在那儿,以为他不小心把杯子碰碎,忙喊护士进来清理。
沈安吾看着那件白衬衫发怔,半晌忽然开口:“张野,救我那丫头她认得我,我听到她喊我名字。我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野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事警方问话时沈总都没提。
沈总说是个小姑娘救了他。说实话,他有点难以置信。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张野迟疑道:“我去找人调查一下?她手指受了伤,找人去各个诊所医院问问就知道了。”
沈安吾眼底的情绪散去,再抬眼已恢复清明:“不用,等我出院了再说。”
*
沈栾被他妈拽出病房,就直接下楼了,说实话他懒得听爷爷训话。从他记事起爷爷就是一言堂,也只有小叔敢跟爷爷叫板。
他爸沈绍周只有远星5%的股份,手里头管着一家建筑公司,在爷爷眼里跟员工地位差不多,根本没有什么说话的份量。
他妈虽然是沈家长媳,但因为老公太没份量了,在爷爷那也憋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