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应承着,却有意将动作放慢再放慢。我在袖子里摸索了半晌,也没有将帕子取出来。
“猪鬃,你是成心的对吧?”
在极致的不适与尴尬下,红玉终于失控了。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如平静湖面砸下的巨石,惊起滔天巨浪。
人们齐刷刷地向我们投来了不可置信地一瞥。
我急急作紧张、惊恐状,“猪鬃愚笨!猪鬃该死!猪鬃知错了,请赵昭媛不要责罚猪鬃!”
我这一口一个“猪鬃”将今日的这场尴尬推向了最高潮。
“猪鬃?”苏言尘蹙起了眉头,“你居然将自己的婢女称作猪鬃?”
红玉意图作一番解释:“她性子又臭又硬,妾是为了提醒她改过。”
苏言尘愈发的不悦:“她是人,不是畜生!是人便有尊严!你做奴才时本王有没有给你足够的尊严?我荣王府向来不苛责下人,这规矩谁都不可破!”
“是,妾知错了!”
红玉的脸色霎红霎白霎绿,真是要多囧便有多囧。
我仗着此刻众人对我的同情,将委屈演绎得愈发淋漓尽致。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颤抖得支离破碎:“谢殿下将奴婢当人看……奴婢是人……不是畜生!”
丽夫人的耐心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摆摆手示意下人将红玉赶出宴席。
“赵昭媛今日状态不佳,回院歇息去吧!”
此时的红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将头垂得低低的,脚步踉跄地逃开了。
“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我寻着骂声望去,一张美艳之极的脸映入眼帘。
若我猜的不错,那位便是邺蜀公主沁瑜……
自那日起红玉虽不敢再称呼我为猪鬃,却也并没有对我客气上几分。
玉华阁的跳蚤泛滥成灾,人们渐渐开始怀疑是我洗的衣物不够干净所致。
于是,我堂而皇之地卸掉了洗衣的苦差。
虽然劈柴和打扫庭院的活儿也并不轻松,我却十分满意。
因为我能趁着其中的空档儿溜出去一会儿,悄悄见一见李嬷嬷。
据李嬷嬷所说,我们安插在昭阳殿的紫云已与侍卫统领李翔暗自纠缠上了。
这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