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则一边一个,用铁锨快速地铲土埋压着地膜...
一家四口天没亮就骑着自行车,捎着地膜种子和工具到了瓜地,挥汗如雨地干到中午1点,全都饥肠辘辘...
可父亲不说休息,谁也不敢叫一声累饿。
父亲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威严。
自从东子三年前初中辍学后,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话也越来越少...
东子虽然只有19岁,却早就成了大人。
他性子倔强,自尊心极强,一向只是用低头苦干的方式反抗父亲的权威,从来不喊苦喊累...
母亲虽然体弱多病,可干活的时候,再苦再累也都不吭一声...
只有狗蛋,偶尔还能在父亲面前说说话。
“爸,再剩不多了,要不我们吃上些了再种吧?”狗蛋试探性地问道。
父亲支起了腰,看了看所剩不多没有种的瓜地,便说道:“那就快些吃,吃了抓紧种,种完了还得把东哈里(东边)的沙墙加一下,沙子都快埋到地里了!”
狗蛋扔掉了“铁拐杖”,一屁股坐在地埂边上,用棉袄的衣襟扇着风。
“走,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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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拍了拍狗蛋的肩膀。
“哦。”
狗蛋起身。
他从小就是东子的跟屁虫,对东子言听计从,就算没有尿,也要跟着东子去挤一些...
兄弟俩走到了瓜地的东边,跨过了半人高的沙墙。
沙墙是用枯柴和白刺一类的东西插在地边做成的一堵矮墙,专门用来抵御风沙对瓜地的侵袭和吞噬。
狗蛋家瓜地的沙墙另一边,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腾格里沙漠...
经历了一个秋冬的风沙侵蚀,一些沙墙就出现了缺口...
黄沙就从缺口涌进了瓜地。
兄弟二人在沙墙边撒尿,东子就掏出了一盒“宏图”烟,叼了一根,又对狗蛋晃了晃烟盒。
“我可不敢抽,要是让爸看到了,还不得捶死我?”
狗蛋笑着,赶紧伸头看着远处瓜地里的父亲。
他虽然也跟着哥哥东子偷着抽过烟,却不敢让父亲母亲知道。
其实,即便东子现在已经自己挣钱了,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明目张胆地抽烟。
所以,东子才借着撒尿,躲在沙墙后面抽烟。
“你也蹲下悄悄抽,让爸看到了又要叨叨了!”狗蛋担心地对东子说道。
“怕啥呢?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烟又是我自己挣钱买的,凭啥不能抽?”
东子脖子一梗,故意吐出了一大口烟,似乎故意想要父亲看到,以此示威。
“你就别犟了,你要是不怕爸,为啥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狗蛋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