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阶段毕竟是被人冠以【以太】之名的存在啊。”
嘶哑的声音从九个头颅之中同时响起,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宛如威严又宏大的圣歌般唱响。
镰鼬轻笑起来,声音像是和风中的哀哭重叠在了一起,怪异的声音听着就有种让人痛苦难耐的感觉,不仅仅只是双耳的鼓膜正在接受物理上的摧残,这种影响宛如深入灵魂。
尤其是符士德这种感知敏锐的存在,相较于一般人而言他所能够感受到的状况就越多,无数风中哀哭一样的声音仿佛化作了实质般的存在。
狂乱的气流在周围回荡,吹起了镰鼬大衣的衣摆,展露出兽首和隐没于其中的兽群,也从镰鼬胸前那空洞穿过,镰鼬自己的身躯仿佛都形成了如同口哨一样的结构,风穿过胸膛的空洞会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这份嘶鸣声好像钢铁铸就的链条一样从它的胸口里延伸而出,紧紧纠缠在符士德的身上。
这是【不死的痕迹】正在渴求着符士德所持有的「死而复生的奇迹」的一种抽象的显现,符士德过于敏锐的感知将这份渴求以一种抽象却直观的状态呈现在视界之中。
胸口的空洞像是一把无形的锁,此刻这把锁斑驳不堪,遍布伤痕,从胸前空洞上的锁中延伸而出残破的铁链如蛇一样紧紧纠缠在符士德的身上,始终不愿意将他放开,宛如溺水之人牢牢抓住了身边的浮板。
符士德眼眸微闭,随后再缓缓睁开,锁链的虚影荡然无存,眼前所在的,只有一只身形魁梧庞大宛如铁塔般伫立的怪兽,九首的镰鼬之王在风中狂笑,风声的哀哭与之一同合奏。
“无论如何努力,也看不见能够通往第三阶段的方向……”
镰鼬的声音在暴风的携卷中回荡在符士德的耳畔:“但于我而言,是不是所谓的【第三阶段】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
符士德看向镰鼬,缓缓开口问道:“意思是你其实已经和某一位第三阶段的灵能者互相较量过了,不说获得胜利,但至少也能够从中占据可观的优势……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有这样自信的反应。”
凌厉的狂风宛如尖刀一样划过符士德的身躯,将符士德的衣服撕裂,吹过的风携卷着一簇血色将周遭染红,不过因为风中那无形的利刃实在是太过于锋锐,甚至让符士德都尚未察觉到疼痛的到来。
符士德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因为知道我比较怕痛所以才用这么锋利的招式吗,你人还怪好的嘞。”
“让我猜猜,能够迈入第三阶段的人放眼全国都没有几个,你的对手是什么人?在四处游荡狩猎的过程中遭遇的降魔局执行官?还是说就在绘城……”
“绘城里可没有第三阶段的存在。”
“有的啊。”符士德伸手,手掌自然朝下一指:“就算是在以前那个年代,降魔局对执行官的标准也卡的很严,经常会出现执行官席位空缺的情况,宁愿放那位置空着也不让别人硬蹭上去。仅靠第二阶段的水平是怎么也无法担任执行官的,除非有其他方面的额外加分考量才能决定下来。正好咱们绘城这边的上一任执行官就是一位第三阶段的灵能者。”
镰鼬缓缓迈动步伐,动作略显僵硬,甚至有种正在学习着应该如何从头开始适应行走似的感觉:“那可是好多年前的老前辈了呀。”
“算起来应该没你现在看着老。”
镰鼬不再僵硬的蹒跚学步,而是压低了身躯,俯下身子一样前倾,身后如镰刀般的翼骨轻轻振翅,随后就有暴风带着他的身躯不断前行。
这具全新的载体处处充满着让镰鼬不适应的地方,属于死河的武术家身躯和以往的躯体都不一样;属于奇迹残留下来的痕迹让他莫名对符士德的存在执着到有些突破了理智的限度;双眼的视界也和以往略有不同,这种目光应该叫做【洞察之眼】,是一种能够看穿人们行动中破绽的特殊魔眼。
因此镰鼬还是沿着自己的习惯,将自身隐于风中,【吸血镰】在转瞬之间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无形的利刃猛然爆发而出,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符士德并未有任何明显的举动,但自他的身前凭空浮现出一缕漆黑的烟雾,黑色的雾气构成了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