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源乡可以说适龄的小郎君都失了恋。
各个家里除了每天骂姜悬珠这个二流子一遍,再有就是偷偷在心里庆幸,还好这个二流子只是骗点吃喝。
要是真把自家孩子骗走了,他们还不得哭死。
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姜悬珠从成亲那一日成为了源乡所有人的敌人。
乡里人虽恼姜悬珠,但想着她如今也成亲了,应该收敛些过日子了。
没想到姜悬珠是个不要脸的,对自己夫郎不好也就算了,平日里遇到乡里其他小郎君也是一点也不害臊的一口一个哥哥弟弟的,把人逗得脸红心跳。
对小郎君的示好也是一点都不拒绝,照单全收。
看得人眉头直跳,又治不了姜悬珠,最后根本不敢放自家男孩出门。
他们最后只能庆幸,姜悬珠在县上,不怎么回来,不然真是乱了套了。
——
源乡乡道上,这个方向只通往姜家村。
此刻,被乡民们恨得牙痒痒的姜悬珠正坐在驴车后面。
她穿着一身细棉布做的长裙,腰间挽着一个结,身上并无多余装饰,只一张暴露在阳光下白生生的脸显得格外晃眼。
姜悬珠最让人无话可说的就是这张脸了,可谓是多一份嫌俗,少一分则淡的明艳容貌。
此刻这张漂亮脸蛋却紧紧皱着眉,表现出了十足的不耐烦。
她抬起白皙细嫩的手挡在脸上,遮挡着刺眼的阳光。
酷暑的烈日即便是在傍晚间也依旧不减灼热,姜悬珠脑门冒着湿热的细小汗珠,细碎的额前发丝紧紧贴在肌肤上,细棉长裙也氤氲出一股潮色。
驴车慢悠悠的移动着,道边的树影勉强能挡去一些阳光。
驱使着驴车的是位戴着草编帽檐的老妇人,穿着乡里人惯常的粗布衣服,与姜悬珠身上细棉布裁剪的衣裳格格不入。
灰驴走着走着拉长嗓子嗷了一声,蹄子踢踏两下停了下来,毛驴因着酷热天气也显出懒洋,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老妇人粗糙的手掀了掀帽檐,打量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对驴车上的人说,“姜娘子,地方到了。”
姜悬珠被唤醒,脑子里闷热的昏沉睡意还未褪去,只见那卷翘的睫毛似翅膀一样扇了扇,慢慢掀起,露出一双黑色清凌的瞳孔,细看还能看出其中残留的懵然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