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你说,魏显他回京后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周丝悯闻言笑了笑,只是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李兄不必担忧。”
李拙皱眉,“周太傅何意?”
周丝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茶,语气轻乎,“魏显已经把怒火发泄在周家了。”
李拙愣神。
周丝悯接着道,“两日前,我大伯一家,上下七十二口人,连奴仆和襁褓稚儿在内,皆一夜被杀,昨日案子已报到京兆府, 很快朝野就会得知了。”
李拙面色惊惧又震惊,“是魏显,他居然敢!”
他愤恨捶桌,“难道我们就任由他如此嚣张吗?”
周丝悯只是看着清茶,不知想着什么,“魏大人远去兆县接回长公主,周府人暴毙之时他并不在京。”
李拙愤愤说,“他就以此洗去嫌疑,可满朝上下,甚至满京城,除了他,谁有能力,谁有这个野心,会灭周家满门呢!”
李拙又捶了两下桌,将周丝悯茶杯里的茶都震出了些许。
周丝悯终于抬头看他。
李拙对上他清凌的眼神,气势不自觉弱下来。
他诚恳道,“周太傅,节哀。”
他记得,周丝悯父母早亡,从小在大伯家中长大,跟他大伯一家关系很亲近。
周丝悯没有露出一丝悲伤之色,只是摇头。
“李兄错了,该节哀的不是我。”
周丝悯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该节哀的天下百姓,是大雍朝先祖。”
“朝政旁落,宦官当政,天子受制,忠臣惨死,鼠辈崛起,大雍要完了,天下百姓也要完了。”
他扬起一杯茶,横倒在地上,不知是在祭奠谁,语气认真,“李兄节哀。”
李拙一震,巨大的无力感袭满全身。
周丝悯没有再看他,起身出门了。
他一路来到周府。
原本热闹的周府变得凋零,一辆马车停在府门,有一女子的身影在府前。
周丝悯上前,站在女子身后,拱手曲身,
“皇后娘娘安。”
女子转过身来,她穿着一身淡白色衣裙,手臂系着一条白愁。
“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