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游听到声响迅速收住爪子,有些惊喜地凑过去问里面的狗子:“你们没事吧?别怕你们安全了!”
里面的狗子很有礼貌地小声恳求:“谢谢我没事,但是奥哥好像流了很多血,你能先救救它吗?”
九游闻言立马点头,绕着麻袋观察两圈后,说一声“小心点,我先弄开袋子”,就跳过去尽量躲避里面的猫狗,打算撕拽开结实的麻袋。
猫狗贩见他目标明确,惊得大声喊疼,希望路人能帮他把九游赶跑,却没想到有个大妈说要报警,又连忙摆手苦脸哀求:“哎哟别报警,我一个大男人被狗搞成这样怪没脸的,我没事,没事,别报警。”
那大妈被他缠着求半天,嫌弃地“啧”一声,扛起几袋菜转身就走,显然是觉得猫狗贩死要好面子活受罪,没眼看。
而于宁刚从被中年人指责的难过里爬出来,就见九游疯了一样扑咬麻袋。
他震惊地揉揉眼,见画面没变,九游还是撕咬得起劲,忽然就想到自己上次被九游教训的那一次,转眼就后退半步。
但下一刻,他想起这是秦悠然捡到的狗,又有些无措地弯腰伸出双手,开始狗言狗语:“汪!汪!嘬嘬嘬,汪!友友啊,你冷静一点,这只是麻袋。别怕,你是饿了还是想上厕所,我带你去好不好?还是说你走丢了?我看看哈……”
他自言自语着直起腰,才转十五度就对上秦悠然有些生无可恋的眼睛,视线再往下偏移一些,才发现有个小女孩正鼓着脸颊,紧紧抱她的双腿。
像只生气待哄的炸毛金丝熊。
他看会许意冉,又看一眼把麻袋咬成碎花的九游,最后扭回去有些无法理解地歪头,眨眨一双狗狗眼,无声询问秦悠然:然然姐,你这捡狗又捡娃的,是在干嘛呢?
那边秦悠然丝毫不知道于宁误会自己有个当妈的心,朝他随意摆摆手。
而后她有些无奈地垂头,继续哄劝许意冉:“冉冉啊,你起来吧,这次我绝对不动。”
许意冉听到她的话却立马摇头:“姐姐骗人,你刚刚就要跑过去。”
这不是看友友那么着急,想帮个忙嘛。
秦悠然在心里叹口气,弯腰正要扒拉许意冉的手臂,却恰好听到隔壁的路人正和其他人掷地有声地对九游评头论足。
“这种恶犬活着就是社会的不定因素,风险这么高,就得用棍棒打它个几十棍,再拔毛煮了,红烧来吃!”
她听完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斥驳,脚上的许意冉就抢先张嘴呛那路人:“你才不定速(不定因素)!你才要打!友友是大英雄狗狗,他在救小朋友!”
秦悠然趁着小姑娘放松警惕,掐着她的胳肢窝抱起来轻轻拍背,深呼吸口气,正要压住暴脾气劝路人别这么极端。
那路人已经不屑地“嗤”一声,开口讥讽:“这种狗谁不怕,你问问他们,谁不怕?你们看不见有人正躺地上吗?再等等,不知道躺地上的人会增加几个!它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填饱我们人类的肚子!安乐死都是便宜它的!”
他边说边指旁边的吃瓜群众,表情轻蔑又自傲,一副“我是社会公知我最牛”的样子,而后又双手环胸阴阳怪气:“哦!你们这么护着这狗,不会这条狗就是你们养的吧?你们养狗不好好养,还放出来伤人,安的是什么心?”
说完他停顿一分钟,沐浴在路人们专注的目光下,忽然就一锤定音:“社会不正的风气,就是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带出来的!”
言之凿凿,却全然不顾事情的首尾。
秦悠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却只能看到朝天的鼻孔以及突出的鼻毛,于是冷笑一声把许意冉想抬起来的脑袋又按到自己的肩上,而后坦然地面对周遭责备的目光:“事情还没了解清楚就下定论,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言论自由,但造谣犯法,大家都知道吧?”
话音刚落,她怀里的许意冉也闷声道:“友友是好狗,是大英雄!他在救小朋友,你们却要阻止他。你们才是大坏蛋!”
奶声奶气的声线,听起来还怪委屈。
本来还因秦那路人的话而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听到她们的话都有些讪讪地收回视线,总觉得自己有欺负弱幼妇女的嫌疑。
可即便如此,他们心里的想法也没发生多大变化。
毕竟对他们来说,九游在光天化日之下,咬人又抢劫,看起来本就十分危险。
而许意冉的维护,听起来更像是带着滤镜的狗主人都会说的、对狗主子的好话罢了。
没看九游现在凶狠的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