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口气,关切地问道:“今日是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了?”
沈娉婷将头靠在他胸膛上,艳丽深邃的眉眼满是忧虑:“屏儿千方百计送信给我,说她在宫中过得不快活。”
“屏儿的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孟青山勉强宽慰道:“深宫大院,哪里能过得快活?”
沈娉婷摇摇头,道:“今晚小孙还有件事儿没来得及和你说,皇帝让我明日进宫去见屏儿。”
孟青山皱眉,道:“这可不寻常,之前明里暗里,都是外戚权大会危及江山,不肯让我们与两个女儿多亲近。”
沈娉婷这才将路小白今日说的事,一一道给丈夫听。
"……王权富贵,我这个当娘的一点都不贪,也不求她和兮儿给我争什么脸面。”沈娉婷的泪一串串滴落下来,濡湿了孟青山的里衣。
她哽咽道:“可如今兮儿夫妻不睦,善妒之名在整个京都出了名。屏儿困在深宫,孤立无援,怎么我好好儿如珠如玉养大的女儿,都不能有段好姻缘好结果呢?夫君,是不是我在她们身上花的时间太少了,才——”
孟青山翻过身亲了她好几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才侧身躺下,道:“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子女什么性子早就定了,就算要论不是,养不教父之过,也该是我这个爹做的不好,怎能怪生她们养他们的娘亲?”
沈娉婷将头缩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这些年,儿子远在北疆,女儿天涯咫尺,她和孟青山从少年夫妻走到中年,早已血水交融,夫妻一体。
可有些话,她还是不得不说。
“夫君,青山,”沈娉婷低声道:“我知你素来不爱结党营私,皇帝要用你压制群臣,要你助他理政解难,百姓要国之栋梁撑起社稷民生,无论对上还是对下,哪怕为了牵制北疆的儿子,都不会让你辞官,可你的官位越来越高,能来府里做客的同僚却越来越少……”
孟青山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静静听着,无声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