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太后正要说话,一名内侍官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太后,皇城东门的守城官着人来报,说孟夫人一身布衣,与宋应元宋将军集结百来人立在皇城外,扬言孟家百年积累都已在城外,愿尽数充作国库,助大虞卫守北疆,惟求陛下准礼部数日前所奏之事。”
“孟夫人因前几日在京兆府敢告宁王殿下,不少人认得她,围观者数万人,还有国子监的学子也被惊动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举座皆惊,立刻打破了慈宁宫殿内的僵局。
萧珩岳皱眉,问:“礼部近日奏请了什么事?”
孟婉兮迅速压住下心中疑惑,回禀道:“礼部侍郎魏付言负责宁王迎娶柳侧妃仪典,曾因宁王殿下首肯,以正妃之礼筹办王府布置。臣妇以王府不可有两个正妃为由,要他奏请陛下,准臣妇与宁王殿下和离!”
“报!”又有内侍官进来,直接跪下禀道:“禁军来报!孟大人今日亲到禁军营,要禁卫军速往城门外守住孟家商队运回的二十万粮草,不可落入流民手中。”
“准了。”萧珩岳冷冷道。
“是!”来人退了出去。
萧珩岳看向孟鸿风,沉声道:“孟家先礼后兵,这粮草都已运到城门口,看来这生意朕非得答应不可了。”
孟鸿风低头行礼道: “陛下不妨细看孟将军呈递的军报,孟夫人早在年前就受孟将军所托,四处筹集粮草,备战东羌部族。”
萧珩岳又将密报拿起,终于看到密报的黑色边纹,方才是事关边疆战局的正文:
【陛下万安,玄甲军统帅孟鸿风叩首。
近日东羌频频侵扰大虞边境,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玄甲军虽屡挫敌锋,然兵饷匮乏,军需告急,对上东羌马强兵壮,实不能久战。羌人虽忌惮玄甲军威名,但观其势,意在吞我疆土一统北域,已集结二十万大军直指北疆,大战已不能免。臣多次奏请增派兵饷,然至今未有音讯,只得自筹军资,实难为继。臣恳请陛下念及边疆将士之苦,早日拨赐粮草、马匹、辎重等军需物资,速发援兵,以安军心,御外侮,定国本。
臣再叩首,望陛下早作圣裁。】
萧珩岳脸色一变,将手中密报递交给赵太后,铁青着脸道:“东羌二十万大军压境,怎么不尽早来报!”
若知有此事,萧珩岳怎么都不会下密诏,让张秀亲自去请孟鸿风回京都。
孟鸿风作揖行礼道:“玄甲军粮草辎重损耗颇多,却始终不见朝廷增援,想来陛下另有考量,在下也想替玄甲军问上一问。”
萧熠脸色愈发阴沉。
不止孟鸿风屡次奏请发兵饷,镇北军统帅穆远也多次提及,都被他一力压下。
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是,萧珩岳贵为天子,却隐隐对孟鸿风心存怯意。
陵川远离京都,却实在富庶,百代世家盘踞,多的是文采俊秀的少年。
可偏偏谁的风头都不能盖过孟鸿风,哪怕是从京都而来的,容貌俊美、有大儒自幼教导的萧珩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