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睁开眼,很快发现萧熠以一种近乎侵略的姿态,贴得极近地看着自己。
“你——”
孟婉兮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身子不自觉地往床边挪了挪,极快地与萧熠拉开距离,戒备道:“王爷,请自重。”
萧熠看着她狼狈地退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道:“你心中怨我,恨我,但你可曾想过,饱受煎熬的不止你一个?”
孟婉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讽意,绕过他爬下床,边穿鞋袜边道:“王爷乃千金之躯,言重了。”
“和离之事还未尘埃落定......”萧熠看着她抗拒沟通的模样,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苏羽方才替你诊脉,确认你被有心之人暗下毒手,极难有孕......”
孟婉兮无动于衷,扶着床沿勉力站起身,毫不回避地看向他的眼睛,道:“王爷,和离书,你我之间已无瓜葛。”
萧熠由着她收拾利落,道:“孟婉兮,你不能有孕,不想查清楚究竟是谁对下毒手吗?你若今夜离开宁王府,日后再想找机会彻查,恐怖就难了。”
“那就不查了,把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全换了。”孟婉兮不为所动,道:“至于孩子,极难有孕又不是不能治,就算天下名医都治不了,不能生便不生,任命便是。”
萧熠踟蹰片刻,放低了声音道:“玉莹是侧妃,她生的孩子不能给你。竺兰是妾,也是你用惯的人。日后她生了孩子,她的孩子你可以抱过来抚育,以后你便是他们的嫡母,依然能坐稳王妃之位。”
孟婉兮冷笑,道:“王爷,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我舍不得王妃之位吗?”
萧熠摇头,神色中带着迷惘,道:“本王现在不这么想了。只是,从你知道本王要娶侧妃而苦苦哀求,到如今不顾一切非离开本王不可,前后不到月余。本王不明白,怎么——”
“王爷是真的不明白吗?”孟婉兮打断他,苍白的脸色和美丽的杏眸,在烛火的映照下,看起来竟有几分刚毅,接着道:“期待是一点点耗尽的,失望是一点点积攒的。王爷焉能不知,在今日和离之前,孟婉兮早已预演过成百上千次,若君有两意,妾当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萧熠轻松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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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孟婉兮淡淡道:“王爷也别想太多,孟婉兮王爷也没那么重要,过几日便习惯了。”
孟婉兮觉得自己真的很懂萧熠,他哪里是舍不得自己,分明是舍不得男人的面子。
一个容貌不俗,陪嫁丰厚,且门第显赫的高门贵女,为他痴狂为他花钱花心思,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哪怕对方贵为王爷,也未必能免俗。
萧熠见她一步步往门口挪,显然已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索性坦白道:“和离书还有两日方才到期,孟婉兮,你现在还是宁王妃!”
孟婉兮闻言眉头一皱,掏出怀中的和离书一看——果然,萧熠的落款下方,是十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