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你且说来听听。”皇上的声音也透着不急不缓的态度。
“如今看来,有意皇位的几位皇子们分为了几派斗争。太子一党,还真不怪皇伯父不愿传位,这位太子爷,多少,嗯,沾了点愚不可及。”楚清蒙故作轻松的话语,让皇上也笑了一下,又听她继续道,“平心而论,单看他第一日上朝,在这般争储的紧急时刻,还敢直言得罪武将的做法,那他的脑子还真担不起储君二字。”
楚清蒙只听见皇上似是心情颇好的‘嗯’了一声,便又继续道,“十五十七同道中人,有些智商,但不高。而且行事作风不够狠辣,极易被人威胁,就算是登了皇位,恐也非长久之相,对文臣武将威压不足,怯懦有余。长久下去……”
“嗯,安宁的评价确实中肯。朕早就知道了,可他俩总比太子强些。”皇上似是很头疼这个问题。
“皇伯父,八王那,可有考虑?”楚清蒙开口试探。
“安宁不必试探,有话直说就可,今日,朕只想听你的真心话。”
“是。”楚清蒙略一沉思组织了一下语言,“八王行事果决狠辣,看事准,下手稳,不瞒皇伯父,自上次十七围府之后,八王就盯上了我,半月前,安宁已经被劫到了他京郊的宅院里。”
皇上惊了一瞬,“什么?!”
“皇伯父不必震惊,八王应是觉得拿捏住安宁好牵制将军,虽没了兵权,可将军既为武将之首那不得不防。”楚清蒙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平心而论,八王此举有帝王心计,也可堪为储君。”
墨尘风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而后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情绪,不再看她。
“嗯,安宁是觉得八王可堪大用?”皇上听了楚清蒙分析,激动的同时也略略惊讶,她竟真能平心而论不夹杂个人仇怨?!
“尚可而已,皇伯父,莫要激动。”楚清蒙出言劝解。见皇上似是平静了又继续说道,“所谓尚可,是因为八王下手不够周全。安宁身边有兄长留下护卫周全的人,虽劫走了我,但他思虑不够周全。轻视对手,无论何时都是人生大忌,此为他第一过。兄长的人仅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替掉了八王看守的人,时至今日,八王仍旧毫无察觉,御下不严用人不察,此为他第二过。这两条若是寻常人家也是无妨,可若为帝王,遇战事轻敌手,疆土颠覆,实难想象。用人不察,手下奸臣当道,恐也难知百姓疾苦。亦非长久之相。所以,安宁觉得,八王尚可,仅做备选。”
“言之有理。”皇上点了点头,倒是不复刚才的激动了,“十一,安宁觉得如何?”
“皇伯父,”楚清蒙突然笑出了声,“围府一事,安宁算是入了二位皇子的眼了。十一王爷,也对安宁动手了,只不过,他未曾像八王一般行事狠辣,他给了安宁一些警告,让安宁忙的三天未曾安睡。”
“呵呵呵呵”皇上低笑了两声,为了牵制流瑾,他这俩儿子可是在安宁身上下足了劲头。
“不过,以十一的做法来看,安宁倒觉得其颇有几分仁君的意味在里面。”而后楚清蒙顿了顿解释道,“安宁身边都是些江湖人士,自是敌不过十一的势力,他在有绝对倾覆安宁势力的情况下,也只是给了安宁一个教训,许是想看看安宁是否会安分些,时至今日也不曾放下对安宁的监视,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不管,触及底线即刻出手击杀。这点作为帝王是很好的一个优点,既能宽容对下,又决不放纵一人。加之听了两日十一的早朝,安宁倒是觉得他处理事情的方式虽然手段柔和了些,不如八王的狠辣,但却是能见奇效,此也为帝王的优点之一。且十一的头脑应是皇子中数一数二的了,一直在藏拙蛰伏,听父亲说,他之前一直在太子麾下,却能站在八王阵营中帮扶太子,可见其心计也不输八王。只是……”
楚清蒙故作犹豫的问道,“只是安宁并不知十一素来品行如何,为君者恐要四面周全,不可落一处下乘。八王的为人略有耳闻,人品也不错。但十一,实在是过于不起眼了。安宁实在不知。”
“十一啊……”皇上沉吟了一会儿,心里有数了,也没回答楚清蒙的问题,“安宁,今日还真是平心而论,我那两个逆子恐也让安宁吃了不少苦头,说吧,可有什么想要的?”
楚清蒙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墨尘风,而后平静开口,“皇伯父,安宁的话,可能会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