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待了没几天,我二哥也回来了。
接着,大哥就给我打电话,说,老家的堂兄弟们说在莱西有个私人医院,看脑梗看得特别好,他要把我妈送那儿去。
彼时已经是十一月底,天气已冷,新闻上说北部沿海地区都在下大雪,路上根本不好走;而且山东农村地方没有暖气,去了,不是对我妈身体更不好?
我反对。
反对无效。
我大哥说他已经雇个车把我妈拉到莱西了,说:
“你赶快跟单位请假啊!最晚明天出发!我跟你二哥都脱不开身,你赶快过来给咱妈陪床!
跟单位最少请两个月假,最好半年!”
我能有啥办法,总不能不管我妈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山东吧!
可是我去请假,哪个单位能让你请假那么长时间?
好说歹说,主任批了我一个月。
事假,不仅工资一分没有,五险一金也得自己再另外交。
那是旷远小村子里面的一个大院儿,南北两排平房。
我大哥没马上回海盐,他在那儿又待了一星期。
这一星期,他能折磨死人!
农村那地方,人们都习惯早睡,山东又天黑的早,每天晚上七点半,就熄灯了。
我妈我大哥也睡了。
他们都能早睡早起,我这些年晚睡惯了,那么早根本睡不着。在陪护椅翻来倒去翻来倒去快十二点了,才睡意朦胧。
可是我妈这时候开始,尿来了,而且她的那个尿是断断续续一点一点沥沥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