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 我妈又住院

病房里还有两个人,她俩是铁路局退休职工,躺在那儿是每年春秋两季保健输液。

那俩人边敷着面膜边聊天,说的都是她们单位的人和事儿。

我给我妈打水擦洗降温,看着输液,她这还带点发烧。

我二嫂鼻子吭吭吭的,就跟没她啥事儿一样这儿站站那儿站站,不知道啥时候就晃荡到人家那俩人床中间去了。

人家俩人聊天,谁也没搭理她,她就那么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像个农村小女孩儿似的,歪在一个人的床尾,笑眯眯专注的听着人家说话。

那俩人看她这样,就说:“我俩就是春秋两季保健输液,不用陪护!”

我二嫂羞涩道:“我不是陪护,我是给我们家老太太陪床来的。”

俩人都输上液,行动就不大方便了,她们看见我二嫂那么乖巧的还在她俩床中间靠着,就试探的说:“诶,你能不能帮我们打点水?”

“好。”我二嫂立马痛痛快快去给打水,动作轻巧利索一点不像快五十岁的胖女人。

打回来水,她又跟条小狗似的回到原地蹲着,两个眼睛亮晶晶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等着听人家说话听人家吩咐。

这打水倒水一来一回没一会儿,仨人就熟了。

那俩人小韩小韩的叫着,小韩帮我摇摇床,小韩帮我垫个枕头,小韩帮我递一下杯子……小韩都微笑着一一照做。

我真是服了我这个二嫂了,为人处世确实有一把刷子。

要让我,我可不会这么跟人合群儿。

可是话说回来了,她跟这俩人有啥关系啊,她这么殷勤?

我不是说对陌生人不能搭把手,我在想为什么她在家里跟她老公跟我妈就要翻脸无情斤斤计较呢?

她刚结婚那会儿怀孕了不听我爸我妈任何人的劝,执意要去打胎,打完胎就窝在床上让我妈端屎端尿伺候,出了小月子就要吃雪糕,我妈怕她坐下病就赶紧拦着,结果惹她大喊大叫:“我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