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天小云大哥来看她了,她居然回过神来含着笑嗫嚅着想表示感谢——这又成了我讨厌她的罪证。
死到临头了还是不忘趋炎附势!
而且,我每次接姐夫的班,我姐都臭烘烘脏兮兮嘴唇上厚厚一圈白嘎巴儿,可是她看着姐夫就是笑逐颜开!
白天晚上,这一个月,我下了夜班就去尽心尽力伺候她,怕她吃不好怕她热中暑怕她一个姿势不舒服,她一个笑脸没给过我。
一见小云进门,就高兴得要雀跃起来!
我可真是纳闷儿了,难道天注定她就要对这个冷冰冰的小云一往情深?
她信佛,我觉得是迷信,可是看她对小云这情形,还有我自己不受控制对我家人百折不挠的付出这情形,难道世间真有冤亲债主一说?
姐姐住了一个月医院,出院了。
那天也是晚上。
我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出门溜达,溜达到我姐家楼下,又看见救护车了。
忍不住多看两眼。
看见姐夫先下来,然后是婷婷,然后是司机,他把我姐拉出来。
我走上前,发现我姐还吊着尿袋。
我问:“医生不是说还得住一段时间吗?”
小云正把我姐扶着坐起来,蹲了身子要背上楼,他说:“再住院也是输那点液,在家也一样,省得一群人来回跑!”
我不能说什么。
帮着把我姐弄上楼,又安顿下来,我姐那样子好像跟住院以前差不多,就是又虚弱了点。
我心里挺难受的,为我姐的可怜,为姐夫婷婷的做法,为我自己的冷漠。
我从来没想过我可以这样,感觉这是做了一件不负责任的事儿,而且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
很悲哀,悲哀的感觉又不太锐利,不足以让我哭泣流泪,然而我的天空阴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