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你变了。
司允澈直到被带到田地上,手上多了一把锄头,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还恍恍惚惚。
秦恩在旁边的大树下的阴凉处坐下,指了指土地:
“咱们最勤快的小朋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开始刨土呗。”
司允澈目光幽幽:“秦伯,你不干活?”
秦恩嗤笑一声:“我自己有钱,吃穿住行可从没麻烦过圣师,穷得响叮当的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司允澈:“……”
他以前酷爱收集各种宝剑。
祖母去世后,司家断了他的生活费。
而这十几年,司家大房的产业大部分都被转移蚕食,现在交到他手上的,就是空壳子。
司允澈轻轻叹了口气,薄唇微微抿起。
秦恩见状,毫不客气地戳气管子:
“明知司家其他人垂涎你爹娘留下的产业,明知你祖母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还是选择一步一步退让,司允澈,落到这个地步你应该早有预料吧?”
正在刨地的少年身形忽然顿住,握着锄头柄的手指颤了颤。
过了良久。
司允澈的声音才低低传来:“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他们不一定会如此心狠、觉得说不定不会那么糟糕,觉得事情是有转机的,也许是你把一切想的太糟糕了,对吗?”
秦恩毫不留情的话语如同一柄锤子敲击在少年心上,剥开那一层遮羞布,让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无所遁形。
向来背脊挺直的少年身形似乎弯了些许。
司允澈嘴唇颤抖,眼前浮现一层朦胧。
他很想朝对方大吼“别说了!就你会说是吧?我让你别说了!你特么的闭嘴啊!!”
然后,狠狠发泄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
但最后,司允澈还是忍耐了下来。
只是一声不吭地重新挥起锄头锄地。
可秦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直接起身走到司允澈面前,一脚踹飞他的锄头,不顾对方的手痛,冷笑:
“生气了?生气了怎么不说话?真是会忍啊,或者说,你真窝囊啊,司允澈!
被人欺负,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然后一声不吭选择退让。
明知他们惦记你爹娘留给你的产业,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不会管理,都是司家人,说不定得到了,他们不会对你如何,而且这样大家都高兴,然后选择双手奉上、转身离开。
还有啊,我搅黄了你那么多事,你知道的,对吧?但你一句话都不敢说,安慰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