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走的时候儿哇,太过匆忙,我居然把先前寄存在‘花雨楼’的包裹,抛到脑后去了。”
朱振宇很是认真地抚额懊恼道。
“那倒无妨,待我速去取来就是。”
阿梨看了看周围说道:“朱公子,此处乃是城门重地,你在这里呆着,自是安全无虞,我这就卸下马车,骑马片刻即回。”
“那可不行啊,阿梨姑娘。”
朱振宇却死死地捏住了缰绳不放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盗匪想要伤人,还哪儿管城门不城门呢?再说了,我先前寄存的时候,讲明了唯有本人方能取回,以防有人,恶意冒领。”
“好吧,那......咱们赶车前去,也就是了。”
阿梨无奈叹道。
“好嘞!”
朱振宇眉飞色舞地答应着,掉转过去车头,一下子就爬上了马车,挥鞭高喝道:“驾!”
“咴儿——”
那憋屈了半晌的骏马,终于等到了速行的指令,同样满怀喜悦地昂首怒嘶了一声后,“嗖”儿的一下,飞速奔向了西南的方向。
“咿,原来,他会赶车呀!”
阿梨坐在车内,错愕不已道。
“阿梨姑娘,请陪我上楼,取回包裹吧!”
朱振宇将马车停在了花雨楼前,请阿梨下车后,复命迎接出来的两名店小二,将其牵入内院休整道。
“朱公子,您的包裹,不是应该照例存在钱柜上的吗?那咱们,去二楼做什么呢?”
阿梨止步不前道。
“那可不一定,本公子的包裹啊,偏就存在了二楼!”
朱振宇嬉皮笑脸地快步而入道:“阿梨姑娘,请!”
“朱公子,请慢行!”
阿梨只得追上前去道。
而此时天色早已正午,花雨楼内,人头攒动、宾客如云,楼上、楼下,满满当当地几无空位。
“小二!大爷们的酒菜,怎么还没上来呀?”
二人才一踏上楼梯,便听二楼的临窗座位之中,有一桌儿客人,正大呼小叫地怒喝道:“惹火儿了咱们,信不信,马上拆了你们这家‘花雨楼’?!”
但见这一桌儿客人,共有十几人,个个儿都是衣饰华贵、神态倨傲的青壮年,身上俱都带有着兵刃,一望可知,不是世家豪族的纨绔子弟,就是斗鸡、走狗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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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公子、赵公子,诸位公子、少侠们,请息怒!”
那花雨楼的掌柜听见楼上喧哗,知道这些人多半儿都是权贵子弟,轻易不可得罪,于是急忙上来周旋,冲着方才高声怒喝的那一名,尖嘴猴腮的黑面少年,和正南方向而坐的一名华衣公子,拱手致歉道:“本楼一时招待不周,怠慢了诸位,恕罪、恕罪呀!”接着,便一叠声地吩咐小二道:“小二,快快奉上冰酪和果品,只管拣那最好的,送上来就是。”最后,又赔笑说道:“赵公子、褚公子,请诸位尽情享用,这些呀,就算作是本楼孝敬诸位的。”
“掌柜的,你若是能早些如此,那咱们,自然也就不恼了。但,这些嘛,却是不必你请——”
先前那位怒气冲冲的褚公子见状,这才心意稍平,不再吵闹了。而那赵公子,便颔首笑道:“莫说今日,乃是咱们城内,南市令府的嫡长孙:蒋公子做东,即便不是,这满座儿的名家子弟,你还怕会讹你的不成?!”
——注:洛阳城南市令,为唐朝时期的官职称谓,是为洛阳城东、西、南、北四市署之一的南市署长官,主要负责管理,南市的财货交易、度量器物,辨别其真伪、轻重。
“是,多谢诸位的体恤;那小人,就奉命退下了。”
但那掌柜的听了,却只是报之以微微的一笑,不卑不亢地躬身赔笑道——他们“天雨楼”,既然敢在此处,开设这么大的酒楼生意,其幕后真正的东家,自是来头儿不小,当然并不害怕这些纨绔子弟了。
“来,各位,吃冰、吃冰,啊!”
“嗯,今天的冰酪不错啊,赵兄,你也尝尝看。”
“我呸!这李子,可真他娘的酸哪!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破了吧?”
“哈哈哈哈哈!”
待那掌柜的退下之后,赵公子等人,依旧是彼此之间,称兄道弟地饮冰说笑,聒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