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情,不管张先生您同不同意,都已经是板上砸钉儿、无可更改的了......”
顾子谦微微一笑,不急、不躁道。
“可是老夫人的遗命,咱们三个人,又怎能置于不顾呢?!这中间相差的,可是足足的十万倍呀!”
张一含怒指责他道:“顾大爷,您不觉得,您独自应承下的这笔数字,过于离谱儿了吗?老夫人若是地下有知,岂不心寒呢,顾大爷!!”
“公子当时,以挥剑自宫相逼,即便是老太爷、老夫人双双在场,也会和我一样,为了咱们朱府的子嗣、大业,忍痛答应的。更何况,以我顾子谦的眼光看来,那独孤姑娘的才德和贤惠,也确实值得公子此举。这一点儿,等过几天,张先生您亲自验证之后,便知顾某所言非虚了。”
顾子谦波澜不惊道:“好了,张先生,这件事情呢,咱们就这么定下了。你们账房先把聘金备齐,等到公子再次离府之日,若您还是觉得不值,咱们再行驳回,也是不迟——哦,对了,正如我此前在信中所说,为了稳固新妇日后的威信,与此相关的一切,除了咱们几个人,以及流苏、铁总管以外,再莫外传,还请诸位谨记。”言毕,便起身径自离去了。
“是啊,张先生,我看,你还是先备好了一切,看看再说吧!”
顾子谦走后,朱信小心翼翼地对着张一,赔笑说道。
“哦~,如此说来,那顾二爷和顾二夫人,也是赞成此事的啰?”
张一悻悻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大家已经都众口一词了,那我一个人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唉!这一回呀,连带着其他所有的花费,那密库的最底下一层,只怕,要去掉十之二、三了!”
“呃,请问管家,”
张顺九见状,急忙缓和气氛道:“公子此行,原本,不是一心求娶那位李丹凤小姐的吗?为何结果,却是定下了独孤姑娘呢?”
“欸~,那位丹凤小姐,万万不可。”
朱信侃侃说道:“昨日我还请教流苏姑娘,对于这场战乱,未来谁可得胜,流苏姑娘说,根据各地柜坊历来反馈的信息,以及顾大爷这两次的探访所得,她个人最为笃定太子一方的势力,而顾大爷则在当今圣上,和卫国公、太子三方之间,权衡不定。”
“是啊,顾大爷是觉得,卫国公府胜在人才济济,暗中筹备已久,但又输在小处留痕,浮躁、激进,胜算,又从五成跌到了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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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礼点头续道:“因此,即便没有其它的因素在内,那李丹凤,都绝非合宜之选。而独孤姑娘的身份极其特殊,倒是最为适合的。”
“是啊,从以往的记载来看,以咱们一府的财势,不仅无法与集天下财势于一体的皇权相抗衡,更加无法,与各方势力的欲念总和相抗衡。既然眼前的这一场战乱之势,难以阻遏,那么,倒还不如顺势推动它的发生,以求早日平定、早回正途。”
张顺九深思其理,霍然醒悟,不胜钦佩道:“而这十兆的聘礼之金,就是这场战乱,最大、最有效的催生汤药,从长远来看,无论新主是谁,咱们都是稳赚不赔的——诶呀,顾大爷好算计呀!”
“嗯,鉴于独孤姑娘的身份所限,卫国公一方如果获胜,咱们自是得益匪浅,但即便他们落败,咱们也不会受其牵连。毕竟,聘金,咱们是下给那位无名夫子的。”
张一也终于点头认可道:“难怪顾大爷会由着公子这么胡闹,是我目光短浅了。”说着,便一指朱信,嗔怪他道:“好哇,你这个老滑头,你事先什么都知道了,还要在我的面前,装糊涂、演戏!”
“啥?亲家,你说我眼怎么了?眼细?欸~,我眼可不细,挺大、挺圆的呀!想当年,那可是迷倒了不少的女子呢!要不是你姻伯母好吃醋,府内的规矩又不许,那十房、八房的妾室啊,我都娶啦!”
朱信笑眯眯地继续装傻言毕,站起身来,拔腿就走道:“朱礼,时辰不早了,咱们俩也该去看看,公子和独孤姑娘的行踪了。”却不妨腰间的香囊,“噗嗤”的一下儿,轻轻地掉在了地上。
“哎,姻伯父,姻伯母给您绣的香囊,掉啦!”
张一小声取笑他道。
“哦,是吗??”
朱信连忙低头一看,弯腰拾起了香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