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如此危局,那么,这个老太监就不会任由自家叔父的小童翻过好几座山头来寻自己,必然是在小童儿来寻他的时候跟在身后,亲自来寻他。
在见到周通面之后,这个老太监也不会拉着他在这里诉苦,只会将所谓上皇圣旨取出,带着周通养在镇国公马厩之中的赤龙驹,带着放在镇国公府邸府库之中历代镇国公只有在出战的时候才会披上的铠甲着令周通即刻点兵镇压。
如今~
圣旨没有,赤龙驹没有,铠甲没有,摆明了眼前所谓的江南盐税被堵,朝廷多线开战之事十有八九就是一场新的围绕镇国府公的算计。
但是,他并不准备打断眼前这个老太监的表演。
在此地,山间劳作,与兽、与天地相生的日子,他怎么也不会腻。但是,祥和的日子之中多几次危局,多几分刺激,也算是为平和的生活做一次调剂,至少令周通不会这么快想要将自己的破坏欲望放在这个他父祖辈亲手打下的祥和之世上。
更何况,周通从这个老太监身上的着装就能够猜到此次算计自己的人是何人。
勋贵,皇帝,文官,三者皆有意要试探一下他这个所谓的镇国公的向道之心的同时,他们还偏偏不想要周通真的修出什么东西来。
因此,这场将天下都卷入了战争的算计也就在多方的互相算计、联合之中成型。
接下来,不过骑驴唱本——走着瞧就是了。
自认为看清楚了一切的周通那张温和的面孔随着老太监的喋喋不休而变得冰冷起来。
看着周通没有半点脸色变化,就好像是老太监说的东西跟他周通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老太监也是多少有一些着急了,直接将他藏在心中,只有在确认自己的百般话术都无法鼓动眼前这位看上去真的完全不准备管这人世之事的周通的时候才会吐露的话语讲了出来。
“国公爷,咱家可没有骗你,这些日子朝堂诸公可是快要忙得昏天暗地,最后只能够选您来镇压那所谓的水匪。”
“您可不能够真的在这山中过日子就不管这天下百姓啊,再者说,盐税迟迟不能够归纳国库,您的妹夫叶云舟也是要吃挂落的,而且,咱家听说,这些日子因为那水匪的原因,江南几处盐场也是相当不太平。”
老太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