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那张纸条揉碎之后,丢进了火盆之中,再也没有去理会那张纸条的存在情况。
他恶狠狠地看向在蒋全走后从阴影之中走出的幕僚们。
“这就是你们想要我看到的东西!”
看着那些文士眼眸之中的冰冷,皇帝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男人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再恐惧,但是,真的当这些家伙将自家那个太子的不安分举动送到他的面前的时候,皇帝却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惧,一如当年独自一人在皇宫之中行走,四下无人时所感受的幽暗。
面对皇帝的责令,这些谋士却没有半点惶恐,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位陛下将过错推到他们身上这一件不断重复发生的事情。
一位谋士从谋士团之中走出,恭敬向皇帝行礼之后,这位由首席谋士一手培养出来的谋士之首静静地看着那位多少有一些点癫狂的陛下。
“陛下,称孤道寡本就是您的命,您已经用先太子的性命证明了您的自私,连自己的子嗣都无法分享权力的您,注定一次次地注视自己的孩子走向权力的终点,然后向您发起挑战。”
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时此刻所说的话语是何等伤人,这位谋士默默地将刚刚皇帝所透露出来的情报整理好后谋士团所想出的方法呈交给了皇帝。
“陛下,按照锦衣卫的传讯,我等谋士团想了数条方法来安抚朝野上下的文官,压制动荡的江南官场,但是,一切皆由陛下来决定,还请陛下早做判断。”
将送到自己面前的奏折放到一旁,此刻的心情相当差劲的皇帝可没有心情看眼前这些所谓的谋士团的计谋。
皇帝甚至已经猜出了这些家伙的谋划——将镇国公排除在国朝之外,在保留镇国公的爵位的同时不允许镇国公踏入朝堂一步,非诏不得上朝。
这般举动,既保证了勋贵一脉最为基本的脸面问题,又给朝堂之上那些日益强大的文官势力一个交代。
想得很好,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皇帝一点都不想要选择这样的方法。
非诏不得上朝?
对于那些权力心极重的家伙来说是一笔大损失,但是,对于那本身就是武力代表一切的蛮子眼中,这就是天大的恩赐。
“光祖返京还需要一段时间,过些时日朕会安排礼部去处理的,你们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