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顾霄寒受了伤，头部，肩上，血渍斑斑，这些伤让他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巴颂很不放心：“太太，要不要给他打一针？”

他说的是那种让人打完就浑身萎靡，一直昏睡不止的针。

顾霄寒血红的眸瞪过来：“你试试！”

“不打针，万一他在船上乱来……”

江美荣看向顾霄寒，她不确定那些药品对人的伤害，但她还需要顾霄寒配合她。

“不打针可以！我要顾家给我往瑞士银行存五千万，再给我办几张不同的身份和护照！一会儿上了岸，你给顾家打电话，顾霄寒，我不想为难你，但如果你肆意妄为，把我逼急了，咱们只能同归于尽！”

货船缓缓行驶，上面几层装的都是卖到第三世界的二手衣物，所经之处，到处充斥着难闻的气息。

顾霄寒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更多的偷渡者塞进底层的船舱里，这些人有的被打了针，整个人浑浑噩噩，像失了心窍，才下去就听到有人尖叫着，说下面有老鼠。

但很快，尖叫声不见了，又变成挨打时的闷哼。

这是顾霄寒从未见过的世界。

他虽然被铐在座位上，可锐利的目光却一刻不停的审视着这个让他陌生的世界。

鼻腔里的霉菌味儿，呛人的汽油味儿，各种汗液，腐败食物的气息，几乎令人作呕。

顾霄寒胃里翻江倒海，挤压着心脏，那么窒息的痛，快要把他淹没。

当初，

她们就是这样把沈瑜掳走的吗？

……

船上那场恶斗，当匕首穿透他的肩胛骨，当他的头撞上突起的台阶，顾霄寒在那短暂的十几秒晕眩里，突然看到很多很多画面。

开始，他以为，那只是幻觉。

他肯定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会想起沈瑜。

他不仅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他甚至连她长大后的样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学四年，相隔异国。求学的日子很枯燥，还好，她的电话每天如影随形。

圈子里，都知道，沈瑜是他的女朋友。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炙热的追逐着他，她一次次的飞到国外去看他，还借着那个下暴风雪的夜晚，赖在他的公寓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