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力在院中打着床,崔娘子蔫蔫的坐在太阳下看着。
“你别说,大力。你这床做的是俊。”
“是吧。儿子大了。分开住。可不得给他打个漂亮的床,不然那小子怎么能依。”
崔娘子听了兴致也上来了,眼睛里都透着一抹光。
“想当年,花儿那时候吵着要做一座床,我可记得那时候你白日里抢秋收,晚上回来趁着月光给做好的。喜的花儿乐了一夜。”
崔大力听完点点头。
“可不是。那床后面也陪着她丢在了河中。”
一阵沉默。
半晌,崔大力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强子娘,你是不是要去陪花儿了?”
“哪有的事。我还等着给强子抱孩子,大白日的,说什么浑话。”
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几近嘟囔着道:“咱们花儿是个孝顺的,怎么可能呢?”
崔大力好似没有听到,一边做着新床,一边红着眼说,“若是你真的去了,照顾好自己跟花儿。孤儿寡母的,没有个男人照看,别被人欺负了。我在留两年,等着强子大了。收拾收拾我去找你。”
崔娘子鼻子里挤出一句:嗯。
夫妻俩再不说话。一个做着床,一个边上看着。
“娘,有人找。”
崔小强这两天可是撒了欢。爹娘也不圈着他,允他外面疯耍。
他今日刚出门想着去和邻居丢沙包,就碰到两人要找爹娘。
小孩子不知事,领着人就回了家。
崔大力一边刨着床的木屑,一边看向来人。
前头一个道士,穿的很苦,但是精神。
后头跟着一个后生,年纪轻,但是感觉不太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