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也说出了真心话：“蓝玉啊，你说，淮王和吴王，谁该继承咱们打下来的太平……”

哦？

咱们打下来的太平？

蓝玉心中警惕，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老朱似乎没有伪装，心里也一下感慨起来——

这个老朱，也不容易……

难得他还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他一个人干的，

但他也想错了，

当时，

就是天下人在打天下……

“上位啊，天下人的事，就是天下人自己干的……咱们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啊……”

说到这，

他又看看老朱，发现他竟然听得很认真，于是又说：“上位啊，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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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老朱一下蹬过来，沉默一会儿才说：“何意？”

蓝玉淡淡一笑：“上位啊，让谁继位，臣不敢说，臣只知道，要防着老四……”

哦？

老朱怔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蓝玉啊蓝玉，你还是那个样！没变！哈哈哈……”

此时，

他已经看出来——

蓝玉果然是天生的将星，当了和尚好几年了，什么都放下了，可还是放不骨子里那股子正义感……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

老朱再次大笑，忽然之间，已经笑得眼泪哗啦……

他转过头，悄然抹了抹，心里翻腾不已，想起了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也是凭着一股正义感，毁家纾难，义无反顾，跟着自己打遍了东西南北……而如今，当年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扶着栏杆，老朱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却忽然又说：“蓝玉啊，你怪咱杀了付友德吧？”

啊？

蓝玉一下警惕起来，平静说：“臣不敢。”

不敢？

老朱这时感觉浑身轻松多了，好像浑身的重压，在刚才的释放中，已经减轻大半。他之所以这样问，其实也是真情流露——

他已经累了！

真的累了……

这时，

蓝玉也看出了他的心情，忽然也哈哈笑起来：“上位啊，一切都是天意……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一场大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