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尔拿起酒杯嗅了嗅,这才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是不由得一凝:“这是……蓝血酒?”
“是啊,最后几瓶了。”吉尼吉斯一屁股坐在软垫上,“本来我得省着点,现在却是不用了。”
“您还想重启蓝血修道院?”拉夫尔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准确来说,我准备战后不解散军队,直接进攻千河谷。”吉尼吉斯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这太急了!千河谷人不是省油的灯,亲王都栽了。”酒杯中淡紫色的酒液晃悠着,拉夫尔更急了,“那些红衣的长生军不是无敌的!”
“风车地是莱亚人的土地,我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债台高筑,你知道千河谷人做了什么吗?”朦胧的天光打在吉尼吉斯的脸上,将他冷漠的脸照得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
“做了什么?”
“千河谷与法兰人联起手来,将四万八千担白糖运到了风车地。”
拉夫尔心头一紧,因为向来笑眯眯的吉尼吉斯此刻却是冷得如同一块冰。
“白糖价格大跳水,艾尔人做局,把我们在风车地的人赶走了一半以上。”吉尼吉斯又喝了一口蓝血酒,“明年的财政收入必定会锐减,如果不在一年半内停战,王室就要破产了。”
拉夫尔捏着酒杯的手一紧:“损失了多少?”
“至少五十万金镑!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该死的叛臣,我们不去找他们倒好了,他们反倒找我们的麻烦。”可拉夫尔话锋一转,还是劝说道,“那干嘛还要急战呢?这对财政反而不利啊。”
吉尼吉斯低头看着杯中淡紫色的倒影:“您去过法兰王国吗?”
拉夫尔看着吉尼吉斯的脸,忽然想起了老国王,当年的老国王也是在同样的年纪问他“你去过法兰王国吗?”
拉夫尔当时没有去过,他不明白老国王为什么这么问,所以他沉默了。
可当吉尼吉斯这么问时,他又一次沉默了,因为他去过,而且不止一次。
“风车地之战我们赢了,可同样也输了。”吉尼吉斯坦然对着拉夫尔,“强尼八世不愿顶着风险破产,所以42个敕令连要么解散要么分割。
莱亚王国四十年前就灭亡了,只是装在棺材里还没下葬。”
“这未免偏颇吧?法兰人天性散漫,精明软弱,根本不像我们莱亚人憨直勇武,他们训练不出好骑士。”
“您见过法兰王国的王宪骑兵吗?一个敕令连的骑士能打三个王宪骑兵。”吉尼吉斯却是微笑,“但9个敕令连却绝对不是2700个王宪骑兵的对手,我亲眼见识过他们的演练,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拉夫尔还没说话,吉尼吉斯就低下头自问自答:“他们是骑在马上的邓贾尔方阵,2500名骑兵排成大横阵遮蔽战场,像海浪一样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