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一把抓住尚且不明所以的李淳风,将其挡在身前。李淳风反应过来即将遭受攻击,立刻大声喊道:“仙师袁天罡在此,将军怎敢如此放肆!”
李淳风毕竟没有十足把握凭自己的名号震慑住纥干承基,机智地搬出了师父袁天罡的大名。
纥干承基的拳头就在李淳风鼻尖处戛然而止,后者冷汗直流,转头看向那个“无良”师祖,满面抱怨,连忙闪到一边。
“袁天罡袁仙长?”
在李淳风的背后,纥干承基瞥见了袁天罡的身影,后者亦步亦趋地走过来,对纥干承基说道:“几日前,皇上有命让我为一位异族将领命名,记忆无误的话,应当就是阁下了吧?”
纥干承基双眉紧锁,向袁天罡回应道:“承蒙赐名大恩,我定当永志不忘,只是仙长为何与这般市井狡猾商人有所交集,实在有损仙长清誉。”
袁天罡不加掩饰,笑而不语,从容解释:“将军口中所说的那位商人,如今已是我新近拜入的师傅,将军若真心感激赐名之情,不妨对我的师傅多一份敬意。”
“......什么?他......他是你的师傅?”纥干承基仿佛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整个人陷入一片愕然!
身为举国皆知的“国师”袁天罡,尽管尚未得到正式册封,但其声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德高望重的国师,竟然拜一个市井商人做师傅,此事谁能相信?
“国师,您要是遭人挟持,就给个暗示!”倘若纥干承基是现代人,或许此刻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虽未言明,纥干承基却做出了实际行动,他将袁天罡拉至身旁,愤怒地对何乐为斥责道:“好你个狡猾的商人,假借请柬混入宴会也就算了,竟还胆敢威胁仙长,实在是胆大妄为,今日我必让你尝尝苦头!”
“真是匪夷所思!”拳头再次袭来之际,何乐为条件反射般拽过李淳风挡驾,而后者早已退避三舍。
“孽徒,你怎可如此对待师傅!”何乐为心中悲愤欲绝,转身疾奔进府邸,谁知刚跃过门槛,眼前一花,竟撞上一团温软之躯,还将门槛后的人撞倒在地,自己则压在了上面。
“陈......陈玉娘?”何乐为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抬头,只见满脸惊慌失色的陈玉娘被压在身下,看清是他之后,又是羞愧又是愤怒,泪水瞬间滑落。
而与她一同出现的,正是齐遂良的女儿,皎如白雪般的齐婉言!
“又是你这个无耻之徒!来人,给我轰出去!”伴随齐婉言的一声尖叫,左右随从立即将何乐为架起,陈玉娘在齐婉言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面色苍白,满心羞愤不已。
这一撞纯属意外,何乐为回头对着紧跟而来的纥干承基抱怨道:“都怨你这个莽撞的家伙,咱们都是读书人,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不是你穷追不舍,我也不会撞倒陈大家了!”
“还敢狡辩,看我不教训你!”纥干承基冲进来欲挥拳相向,但当他瞥见齐婉言身后的人影,却突然止步,准备下跪行礼!
长孙皇后闻讯何乐为抵达齐府门前,本打算随同齐婉言出门一观,未料还未露面,便听到了何乐为与纥干承基的争执之声。
纥干承基乃是一位难得的勇猛之士,正是因为他的英勇无畏,当年征讨突厥之时,李承乾、李佑等皇子的安全才能得到充分保障。
何乐为 猛烈指责纥干承基为突厥之仆,实乃失礼之举,此举无疑令他在长孙皇后心中的形象严重下滑,未料到何乐为此时又将责任推到了纥干承基身上。
尽管如此,长孙皇后仍不动声色地向纥干承基示意,要求他保持沉默,纥干承基也只能默默承受。
何乐为 注意到这一幕,遂顺着视线望去,只见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妇人正在审视自己,不禁令他回想起那停靠在侧门的黑色马车。
“您认识我?”何乐为 发问。
“放肆!”齐婉言惊恐万分,然而长孙皇后却挥手示意不必紧张,依然保持着她那柔和而包容的笑容,回应何乐为:“可以说认识吧。”
“算作认识?这么说来,您同侯君集一样,都认识我的生父喽?”何乐为 来到齐府,正是为了探寻背后黑手的身份,很自然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长孙皇后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我确实认识你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