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当然也看到了檄文,看到了王恭用的起兵的理由,将目标对准了王国宝。有那么一刻,司马道子确实因为惊恐想要将王国宝杀了,以令王恭等人退兵。
但他很快意识到,王恭等人真正的目标显然不是王国宝,而是自己。杀了王国宝恐怕也于事无补,反而令身边的人寒了心。况且,若杀了王国宝的话,这也是向王恭等人示弱之举。目前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么做的话,岂非被人讥笑自己色厉内荏,胆小如鼠。
“国宝,你莫要如此。本王是那样的人么?王恭一干反贼起兵,是背叛朝廷之举,岂是因为你王国宝?这一点本王心如明镜。你莫要多想,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面对眼前的危机才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本王绝不会顺逆贼之意,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司马道子的话让王国宝心中稍安。虽然从内心里他依旧惶恐,但司马道子既然表态了,总不至于当面食言。
“王爷圣明。国宝这两日苦思冥想,倒是想了对策,不知是否合用。”王国宝忙道。
“说来听听。”司马道子忙道。
王国宝沉吟道:“现如今,王恭率六万大军进驻京口。殷仲堪和杨佺期起兵响应,东西进逼。王廞在三吴作乱,令我京城物资粮草断绝,局面紧急。但未必无破解之法。下官以为,军事上,得分别应对,各个击破。”
“如何分别应对各个击破?”司马道子皱眉问道。
“王爷当急命江州刺史陶范率军于夏口一线阻击殷仲堪的兵马,阻止他们越过夏口和杨佺期会合。以陶范之军牵制荆州军,令其不得逼近京城,则分化上游之兵。王爷所领三万扬州外军屯于姑塾,可令其于江浦历阳沿江阻击杨佺期东来之军。沉船塞道,铁索横江,阻挡住杨佺期的兵马逼近。这就像是切瓜菜一般,一截一截的切断上游的两股叛军,形成交错防御之势。不让他们形成对京城东西合围之势。”王国宝沉声道。
司马道子挑眉道:“说下去,京口的王恭怎么办?就算是那六万北府军,靠着京城这点中军兵马,恐也难应付。”
王国宝道:“确实,北府军战斗力很强,确实难以应付。但京城有城防之利,王恭想一下子攻入京城也是不易的。当初桓温攻京城都未能得手,何况王恭。下官的意思自然不是说碰运气,对王恭,得需要另外的手段。”
司马道子道:“何种手段?”
王国宝沉声道:“王爷可以陛下的名义下诏,斥王恭等人以不忠不义,令其失去人心。再请皇后……不,应该是王太后下诏,劝阻王恭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