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愉假节前往江州,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胡凯驱逐,夺其一切官职,驱逐出江州。胡凯逃往荆州,向桓玄哭诉。桓玄一时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殷仲堪是不可能为了胡凯而向司马道子施压的,只得温言安慰。
王愉按照司马道子的指示,整肃江州军队和官员,将之前的官员和将领都清洗了一遍。逐渐建立了以自己为核心的江州军政格局。
面对朝廷的行为,殷仲堪选择了视而不见。王恭兵败被杀之后,殷仲堪选择自保的行为让他声望和实力损失极大。此刻的殷仲堪只想着自保,并无挑衅司马道子的想法。他寄希望于司马道子遵守承诺,保证他在荆州的利益和权力。江州发生的事情,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
但桓玄却知道,这是司马道子吹响了反击的号角。整肃江州,便是要对之前殷仲堪和杨佺期起兵助王恭的行为发起反击的前戏。稳定了江州,便可构建前线屏障。而司马道子显然不会止步于此。
桓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数次向殷仲堪进言,让殷仲堪保持警惕,最好能够警告司马道子,让他的行为不要太过分。
当初殷仲堪和杨佺期退兵之后,桓玄大怒不已,在一次酒席上,桓玄佯醉指责殷仲堪为了自保不顾道义退兵的举动,引起了殷仲堪的极大不满。两人之前关系倒甚为和睦,但从兵败之后开始,关系疏远了许多。
只不过,桓玄为桓氏之主,荆州乃桓氏盘踞经营多年之地,殷仲堪对桓玄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和敬畏。随着他在荆州的时间越久,便越是对桓玄在荆州的言行感觉到碍手碍脚了。
此番桓玄又来要求自己对司马道子强硬,殷仲堪心中不满。
“南郡公,我乃大晋臣子,督守荆州而已。江州非我所辖之地,朝廷任命官员治理江州,我有何权力指责?我同会稽王达成谅解,好不容易化解干戈,令我大晋有安宁之日,你欲要我同司马道子交恶,是何道理?当初我起兵,乃是响应王恭肃清奸佞的号召。奸佞之臣王国宝已死,我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是王恭野心膨胀,意欲有其他不轨的企图,我岂能同他为伍?故而和杨佺期退兵。我知道你因此而不满,但我殷仲堪自有行事的原则,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提线木偶不成?”
这几句话说的极重,桓玄当即无言以对。殷仲堪说的很明白了,你桓玄别以为可以控制我,我可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怎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别来指手画脚。
桓玄自然不想和殷仲堪彻底闹翻。他虽为南郡公,桓氏家主,在荆州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号召力。但是殷仲堪手握荆州军权,是朝廷认可的刺史。自己心中的远大愿望,需要借助于殷仲堪手中的兵马来实现。眼下和殷仲堪闹翻脸,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
桓玄何等聪明之人,当即向殷仲堪道歉赔礼,解释了自己是担心司马道子想要对殷仲堪不利,自己关心此事,才来劝说,并无他意。
殷仲堪自然也不想和桓玄交恶,在荆州,他殷仲堪的根基还不稳固,需要借助桓氏的声望来稳固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