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司马道子提出让他任梁州刺史之后,杨佺期立刻便明白了司马道子的用意。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退让,以消弭司马道子的敌意。这件事是因殷仲堪而起,现在殷仲堪居然写信来训斥他,杨佺期岂会给他好脸。
杨佺期在给殷仲堪的信上言道:“我因父丧,回梁州守丧,此乃人子之伦,孝道之常,汝以小人之心度之?何其无理也。汝言我畏惧司马道子,却不知京城之下,谁人同司马道子订下盟约,弃王恭于不顾?本人出兵,乃南郡公之邀,为你助力。尔何讹诈于我,反将以此胁迫于我?何其无行也。先帝于尔有恩,你既怀疑先帝之死有疑,何不出兵伐之?反倒同司马道子妥协,何其不忠也。尔当自省,而非指责他人。本人守丧孝父,切勿扰之。”
这封信怼的殷仲堪灰头土脸,恼怒不已。确实,他殷仲堪确实在荆州根基不深,杨佺期跟自己也没有交情,他根本不鸟自己。但话说的这么难听,着实让人愤怒之极。自己好歹也是荆州刺史,都督周围各郡军事,却被他们无视,这着实令人愤怒。
气愤不过的殷仲堪想到了桓玄,他想请桓玄前来,和他商议,利用桓玄的名义去压服杨佺期。但是桓玄却蜿蜒拒绝了他。之前他对桓玄无礼,桓玄是睚眦必报之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记着仇,便让殷仲堪碰了一鼻子灰。更别说,因为出兵之事,杨佺期对桓玄也很不满,桓玄更是不肯此时再来为殷仲堪说话了。得罪了父亲的旧部,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殷仲堪越发感受到了自己在荆州被孤立的事实,心中甚为恼怒。自己出身寒微,那桓玄在江陵城中前呼后拥,处处受人关注,自己这个荆州刺史,反倒被人冷落,便是因为门第之故。那杨佺期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也是因为门第之故。这帮人都看重门第出身,自己难以融入他们。
殷仲堪颇有些意气。心想,既然你们孤立我,我也不必去求着你们,大家不相往来便罢。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以应付司马道子的步步紧逼。
六月初,为了以防万一,殷仲堪下达了大量征兵和加强训练的命令。他要将荆州军的规模扩充一倍,达到十余万之众。同时要将荆州军训练成一支精锐兵马,用来防备万一。
但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便难了。征兵令下达之后,应者寥寥。半个月时间,才征兵不足八百,简直成了个笑话。而荆州兵马的训练也根本组织不了,将士们懒散之极,根本提不起兴趣。
殷仲堪问计于身边之人,有人告诉他,在荆州,征兵之事得请南郡公出面。以桓氏之名号召青壮入伍,方可趋之若鹜。其他人都不好使。
殷仲堪闻言恼怒,他才不肯去求桓玄,受他奚落。殷仲堪的堂兄殷顗是个读书人,想为殷仲堪分忧。进言道者:“兵法有云:兵贵精不贵多。其实能否募集到兵马并不重要。就算你扩兵一倍,除了徒耗费粮草之外,训练不足,还是不堪足用。莫如加强现有兵马的训练,将荆州兵马训练成一支精锐兵马,反而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