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其实知道,就算他不招供,其余被抓的几人也会全部招供,所以还不如好汉不吃眼前亏,采用合作的态度,求得从轻发落。
“谁认识你?我可不认识你,你莫要血口喷人。”韩庸连忙叫道。
马鸣破口骂道:“老子跟你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化成灰也认得你,你现在撇清,怎么可能?各位,这些事都是韩庸叫我干的,我马鸣是被逼无奈,上了他的贼船了。他是主谋,我只是给他跑腿的。你们可要弄清楚了。我愿意将功赎罪,全部都招了,只求从轻发落,留我一条……”
韩庸猛扑过来,伸手掩住马鸣的嘴巴,口中怒骂道:“你这狗贼,血口喷人,给我住口。我压根不认识你,我压根不认识你。”
韩庸手上用劲,手指抠进马鸣的嘴巴里,恨不得把他的舌头扯出来。马鸣手脚被绑,动弹不得。但是他牙齿能咬,一口咬住韩庸的手指用力咬合。
韩庸痛的大叫起来,另一只手在马鸣的脸上击打,打的马鸣鼻血长流。马鸣身子翻转,压在韩庸身上,嘴巴呼呼喘气,咬得韩庸手指上全是血,流了满口。两人像是一对野兽在地上撕咬翻滚吼叫着,周围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拉开他们。”顾淳其实已经完全明白,这件事是真的了。他的脸色黑的如锅底一般。
仆役上前将两人拉开,马鸣不肯松口,被郭大壮一拳打在下巴上,只得松口。韩庸四根手指被咬得几欲见骨,满手鲜血淋漓,疼的惨叫连连。
顾谦缓缓开口道:“家主,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是那盗贼马鸣及其手下贼人的口供。交代的清清楚楚。韩庸早在十多日前便让他们准备大车,三天前抵达吴郡藏匿于东湖庄园野外山林之中。前日夜间,由韩庸引导进入庄园,趁着庄园众人饮酒熟睡之时,公然将北库五千石稻谷全部盗走。然后连夜送往白水沟河汊苇荡之中藏匿。韩庸则纵火焚烧北库,以毁灭证据,谎称粮食烧毁。南宅副管事李徽和几名护院当晚察知有异,便跟踪偷盗粮食的贼寇,最终找到了屯粮之处。李徽率领护院几人发动袭击,擒获马鸣及其余几名盗贼,击杀数名。昨夜李徽回来向我禀报了此事。我已然连夜派人前往将粮食运回来。我想,一会粮车便要到了。家主,这便是东湖庄园失火案的全部经过。”
顾谦从袖中取出了马鸣等人的口供,递向顾淳。顾淳没有伸手去接,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顾谦一大早便来到明戒堂等在这里。因为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查明了事情的经过。
顾淳杵着拐杖走向韩庸,沉声喝道:“韩庸,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韩庸颤抖着趴在地上磕头道:“不是真的,老奴没有做这些事,都是李徽……还有东翁他们串通陷害于我。都是他们陷害我啊,家主明鉴啊。”
顾淳苦笑道:“这种时候,你还能抵赖么?你当老夫不明是非么?韩庸,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啊。”
韩庸颤声哭泣,趴在地上颤抖。突然,他猛然抬头,指着李徽骂道:“李徽,你这狗奴才,我上了你的当了。我被你骗了。你假装无所事事,实际上是在让我放松警惕,引诱我上钩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