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道:“这只是下官不知高低对错的狂言罢了,却不知哪位大人物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牧之微笑道:“桓温,桓大司马,你认识他么?”
李徽愕然道:“桓大司马?天下谁人不知?但我这种身份之人,又怎会与他相识?”
王牧之微微一笑道:“你既知道他,便该知道他说过的话。他曾说:大丈夫倘不能流芳千古,何妨遗臭万年。还说:碌碌无为者,譬如走尸,虽活万年而犹死也。瞧瞧,你们说的话岂不是一个意思?”
李徽皱眉道:“王府君,这话可不能乱说。其一,我岂能同桓大司马的言论相比较?桓大司马乃当世英雄,乃是下官仰望的在云端之上的存在,岂能相比较?再者,桓大司马说的话下官其实不敢苟同。他说的话,和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王牧之笑道:“哦?你对他的话不敢苟同?何妨说来听听。”
李徽道:“遗臭万年倒也不必了,流芳千古倒是可以追求的。”
王牧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浑身抖动,甚为失态。
李徽皱眉道:“难道下官说错了么?让王府君觉得如此好笑?”
王牧之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可不是取笑你。有趣,有趣。你果然与众不同,这可真是更有趣了。但不知桓大司马知道你这么说他,心中作何感想。桓大司马可不喜欢别人背后这么说他。”
李徽皱眉道:“桓大司马怎会知道?除非王府君去告诉他。”
王牧之摆手道:“我又怎会去告诉他此事?李徽,桓大司马领扬州牧,是你我的上官。居巢县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很快便会全部知晓。桓大司马爱惜人才,最喜欢你这样的少年英才。倘若他知道你在居巢县所做的一切,定会生出爱才之意,前来招揽你。不如这样,本官替你引荐一番,美言一番。没准你会得到桓大司马的提拔,实现心中的抱负。你觉得如何?”
李徽今晚被王牧之问来问去,一直觉得王牧之带着什么目的。自己仗着酒意,却也说了一些心中之言。一方面应付王牧之的问询,打消他的疑虑。另一方面,也想以这种方式进一步的从王牧之反应之中得到他真实的目的。
李徽今晚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无关痛痒。除了关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外,关于吴郡世家的那些事,都不是什么秘密。李徽认为,王牧之其实心里都清楚。从他的问话便可知,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