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倒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若是扼守北侧和西侧的石坡上方位置,可以拒敌。
李徽想着这些,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很奇怪。不知为何,自己现在眼中看到的不是山景怪石,居然去思考能否利用,真是咄咄怪事。
周澈在巨石之下找到了水囊干粮篝火等物,但两名留守的兄弟却不见踪迹。爬上巨石顶端,也没见人影。喊了几声,根本无人应答。
周澈无可奈何,也不知道他们发生的什么。或许是看到敌人进山,吓得逃走了也未可知。
李徽爬上巨岩顶端平整的岩台,举目往西边看去,只见红日西斜,碾子山西边的大片田野河流尽收眼底。风呼呼的吹来,虽然是热风,但吹在身上特别的舒爽。这场景令人心胸开阔,心情大好。
只不过,山下的田地里一片光秃秃的景象。土地黑蒙蒙的裸露着。对比之前在山东边的大片栏杆集的麦地一片青黄的场景,便可知,那里的麦子全部被割走了。寿春叛军将所有田地里的庄稼都抢的一干二净。
目力所限,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是李徽还是看到了距离碾子山边西侧约莫十里外的一片村庄北边,大批的车辆排成黑点往北移动。若不是数量多,而且是移动的,还真是不易发觉。
“狗娘养的,这帮家伙把这么多的粮食全部抢光了。合肥县的百姓可怎么活?朝廷怎么不早去围剿他们?那袁真原来是豫州刺史,为什么要叛乱?寿春夹在燕国秦国和我大晋之间,他能成什么气候?”周澈低声咒骂道。
李徽苦笑道:“这事儿怕是要问桓大司马了。我知道的消息是,桓大司马将北伐失利的责任归咎于袁真,朝廷下旨将袁真贬为庶人,命他去建康认罪。袁真岂肯前往送死,所以便反了。要真说起来,他是被逼反的。”
周澈皱眉道:“这桓大司马也不地道啊。他领军北伐,失败了便归咎于人,这算什么?我对他印象很不好,他北伐的时候,一路上中原百姓和官员都以为要收复失地了,都开城迎接,箪食壶浆相迎。结果他灰溜溜的跑了,害的燕人报复我们。害的我们不得不逃难。若一开始便没准备好,又何必强行行动?行动了,又为何轻易放弃?”
李徽沉默不语,心道:他北伐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声望,想要达到个人的野心。哪里是为了收复失地?失败了自然要找人背锅,否则怎么交代?如何恢复声誉名望?
就在此刻,赵大春的声音忽然从山顶一侧传来。
“哎呦,这里有血迹。好多苍蝇。”
李徽和周澈忙下了巨石前往查看,果然看到山顶南侧的石头上血迹斑斑,大批的苍蝇在周围飞舞,空气中还有腐臭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