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德咂嘴道:“是是是,确实难受。不如请周县尉带人抓了那些辱骂县尊的家伙,来个杀鸡儆猴,当众给予严惩,打他们个皮开肉绽,瞧他们还敢辱骂么?”
李徽啐道:“这是什么馊主意?之前周县尉拿了人,已经闹翻天了。这种时候还能激怒他们?岂不是要闹出大事来?你这是猪脑子么?这岂不是害我么?”
宋延德四十多岁的人了,被李徽这十八九岁的人当面骂猪脑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一想,李徽心情不好,又喝醉了。倒也装作没听见,讪笑糊弄过去。
胡文利道:“县尊大人确实是受了委屈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先忍耐着。等粮食运走了,回头再想办法让他们闭嘴。”
李徽摆摆手道:“不成,居巢县这里最近我是待不住了。我得离开这里,出去散散心。他们瞧不见我,还能骂么?这样吧,我下午便走,去历阳郡躲一阵子去。眼不见心不烦。二位,居巢县的事务便交给你们了,这里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过段时间,我再悄悄的回来,到那时他们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对对对,我得走。”
宋延德和胡文利愕然道:“不至于吧?县尊大人何必如此?”
李徽瞪眼道:“你们没良心么?非要我留在这里挨骂?。我此刻心里难受之极,一个想不开,我……我一根绳子了断了自己便是了,省的被折磨多人戳脊梁骨。我打从娘胎里出来,没挨过折磨多人辱骂。呜呜呜。”
李徽说着,掩面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桌子。
宋延德和胡文利心里快意无比,看着李徽这样,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舒坦。
周澈也喝了不少,脸红红的,忽然大声道:“县尊大人,叫我看,干脆还是把粮食全部还回去,省的天天被这帮百姓辱骂。上面降罪下来,大不了是个死。这天天被成千上万人恶毒咒骂,谁能受得了?我周澈也受不了了。若不是为了这劳什子粮食,哪有这么多事?咱们把粮食还给他们,上面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大不了杀头,也比被人戳脊梁骨的好。他娘的……”
宋延德和胡文利一听话头不对,忙出言阻止。
宋延德道:“周县尉这是什么话?骂都骂了,粮食怎么能还回去?那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胡文利道:“可不是,骂又不会死人,违背上面的命令倒是会死人的。”
周澈怒道:“你没听县尊大人说么?要拿绳子上吊了。他要出去散散心,你们两个却还拦阻。你们是不是人?非要逼死县尊大人么?真没良心。”
宋延德道:“我们没阻拦啊。既然如此,县尊大人便去历阳郡散散心去。过几日再回来便是。”
李徽擦着涕泪横流的脸道:“可我一走,桓太守来运粮的事情该怎么办?”
宋延德道:“有我和胡主簿呢。胡主薄,你确认五万石粮食都已入库了是么?”
胡文利道:“我亲自验收过秤的。全都入库了。”
宋延德道:“那便好说了,回头接洽桓太守派来的人交割便是。这事儿,咱们两个便代劳了,也让县尊大人出去散散心。你说成不成?”
胡文利心里乐开了花,这么一来,筹措粮草的功劳倒是被自己和宋延德给得了。辛苦挨骂是李徽的,交割的时候是自己和宋延德,这可太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