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在旁也差点笑出声来,心道:公子真会打主意,不知这位县令会不会上当。
李徽其实只是开个玩笑,他只是希望赵墨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将马儿在石城县卖了便是。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回头将谢家的烙印去了,也就没什么可追究的了。
谁料想,赵墨林居然呵呵笑道:“这是个好提议,我正好却一匹马儿代步,这匹马我瞧了,是匹好马,我买下了。将来谢玄要是问及,李县令便说是寄养在我这里。回头李县令要是想拿回去也成,原价赎回便是。咱们钱马交易,互不亏欠人情。”
李徽一愣。这位赵县令倒是处事圆滑,这似乎是刻意结交之举。他买自己的马儿,便不会有买卖官马的嫌疑。那是变相为自己解燃眉之急。而且还贴心的考虑到了将来谢玄问起的尴尬。
看来这赵县令还真有钱,数十万钱买一匹马,眉头不皱一个,跟说着玩似的。看来此人出身不低,家底也定颇为殷实。
不过这也不奇怪,大晋高门大阀富可敌国人所共知。但一些中小士族其实也是家境殷实的,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在这样的时代,财富两极分化,巨大的财富集中在士族手中,便是如居巢县的那些地方士族,其实也是富得流油的。
既然如此,李徽倒也不介意达成交易。虽然对方很显然是有意结交的举动,但在名义上可是买卖,价格也是公道价格,算不得占他便宜。只是确实有些人情世故在里边。
若这赵墨林真的是刻意结交的话,只要他人品尚可,倒也不是不能结交。况且,他之所以肯买这匹马,估摸着有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是谢玄所赠之物。倒也不用感激涕零。
当下李徽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成交了。但这匹马儿我是不会赎回的,卖了便是卖了。赵县令肯买这匹马,李徽知道也是为了帮我,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便是。”
赵墨林呵呵笑道:“没什么人情,我确实需要一匹马,只是没找到好的。要说人情,你只卖我六十万钱,那是我占了你的便宜。这种好马,卖个百万一匹也是有的。这便宜我占了,哈哈哈。”
李徽哈哈大笑,暗赞赵墨林为人识趣,对他颇有好感。当下赵墨林命人回宅取来两大箱铜钱,过数交马完成了交易。
李徽起身告辞时,赵墨林道:“李县令既在我石城县落脚,说什么本县也得尽地主之谊。今日有些仓促了。这样吧,明日晚间,本县设宴宴请李县令,请来本地名士和大族前来相陪,请你务必赏光。”
李徽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赵墨林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会派人去相请的。我赵墨林就爱交朋友,更何况是李县令这样的少年英才。务必不要推辞。”
李徽不好太矫情,官场之中,本就需要交际来往。自己必须适应这一点,不必作清高状。官场的规则便是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要融入大晋的官场生态之中,便需要习惯出入这些场合才成。
况且这赵县令言语做派都很自然,不似有什么祸心。将来自己家在本县,或许还需要和他多打交道,图他照应。当下道谢答应,命人抬着钱箱上车,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