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松口了?
可是如此一来,他却更摸不着头脑了。
“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长孙无忌看了眼魏征,突然作了一揖,吓得魏征连忙还礼。
“此次魏公良苦用心,无忌在这里先行谢过了。之前对魏公有些误解,还望魏征海涵。”
“大人万万不可,折煞下官了。”
“陛下还说了,让令郎去弘文馆读书,正巧犬子也在那边,都是年轻人,以后定要多走动才是。”
长孙无忌笑着拍了拍魏征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他与魏征的身份差距不小,能这么说话,已经算得上很给魏征面子了。
而魏征则是满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啥!
陛下不但停了纳妃的事情,现在还让自己家老大去门荫入学?
那可是弘文馆啊!
多少人想把自家孩子送去读书,都没有门路呢。
怎么就独独对老大开了方便之门?
一时间,魏征有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
他恨不得冲进宫去,去看看那副春宫画到底有什么名堂!
这时,之前那个年轻内侍连滚带爬地来到魏征的身边,双手举过头顶,谄媚地将魏征拿出的那吊铜钱递了过来。
“大人,刚才是小的吃屎迷了心眼不懂事,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给您赔罪了!”
魏征淡淡地看了内侍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铜钱取回了一半,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连长孙无忌都免不了这个规矩,他一个降臣又有什么资格搞特殊呢?
水至清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攥着手里的铜钱,看着远去的长孙无忌,魏征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想不到一份奏折,竟然引起如此风波。
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怀揣着种种疑惑,魏征走出了宫殿。
担心的祸事暂时是没有了,可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他刚走出宫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马车一路疾驰,在经过魏征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
“魏公,怎么是您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掀开车上的帘子,和魏征打了个招呼。
“是登善啊……”魏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马车上的人,正是好友褚亮的儿子,褚遂良,字登善。
当初李世民受父亲李渊的委托,开设文学馆,褚亮便是赫赫有名的十八学士之一。
现如今,褚遂良子承父业,在弘文馆做事,担任校书郎一职。
两人私下以同辈相称,褚遂良酷爱书法,因此魏征便常常拿自己的奏折去向褚遂良请教。
此人算是魏征在朝廷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褚遂良将魏征扶上马车,兴高采烈道:
“晚辈原本是想去您府上道喜的,却不承想在这里遇到了魏公。”
“刚得到的消息,陛下有意让令郎入我弘文馆就学,遂良在这里先恭喜魏公了!”
褚遂良说得热热闹闹,却见魏征脸色黯然,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