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在弘文馆的屋檐下,三个少年齐齐坐了一排。
魏叔玉坐在中间,嘴角叼了根野草,另外两个顶着熊猫眼的少年则在一旁生着自己的闷气。
就在这时,魏叔玉突然觉得有人在戳自己。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袱。
“既然拜了你做义兄,我们愿赌服输,这是这几天的收成,你先拿着,以后等我们赚到了再说。”
长孙冲一脸不舍地将这几天收到的保护费交了上来。
魏叔玉打开一看,里面就只有几两碎银,接下来就是一些花瓣,木棍什么的,竟然还有几个糕点。
“就这?”
魏叔玉一脸嫌弃。
原本还以为能有啥油水呢,等了半天,竟然只是些孩子过家家般的东西,不由失去了兴趣。
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糕点,又将袋子扔了回去。
长孙冲和房遗爱顿时满心欢喜地接过袋子,一下子觉得这个大哥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这已经很多了好吧,你以为我们赚钱容易嘛……”
两个小家伙也各自捧着一个糕点,小心翼翼吃了起来,活像两只仓鼠。
要知道能来弘文馆上学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比较厉害的勋贵子弟。
长孙冲和房遗爱虽说也算顶级官二代了,可其他人的家世也并不比他们差多少。
能小打小闹,骗个仨瓜俩枣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少年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接着一溜烟就跑远了。
临走之前,还冲着长孙冲这边咧嘴笑了笑。
“这家伙叫程处默,是程知节家的小子,平时最喜欢逃学……”
长孙冲在一旁介绍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了起来。
“义兄,你为啥非要拜程将军做义父啊,是不是你爹对你不好啊……”
长孙冲一脸好奇。
“要是实在不行,你可以拜我爹为义父啊!这样咱们就能朝夕相处了!”
“啊……对对对,拜我爹也可以的!”房遗爱拿着点心,激动地差点噎住了。
为啥拜程咬金,当然是程咬金乃是大唐第一大腿了呗。
魏叔玉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解释这个,而是看着程处默离开的方向,问道:
“你们这边,平时逃学的人很多吗?”
长孙冲点了点头。
虽说弘文馆的地位很高,教的东西却极为简单。
说到底来这边上学,实际上就是镀个金而已,将来多半还是要子承父业的。
因此吹牛闲聊,才是弘文馆学生的日常功课。
遇到不想听的课,便三不五时地跑出去。
弘文馆对这些,大多时候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家世背景摆在那里,学院也不想弄得面子上太过难看。
“义兄,你问这个做啥,难道你也不喜欢学习?”长孙冲一脸狂喜。
忽然有一种臭气相投,找到知己的感觉。
房遗爱在一旁兴奋地拍着大腿,觉得长孙冲这个“也”字用的极好。
看着眼前这对卧龙凤雏,魏叔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故意装作理所当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