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素日与袭人最亲厚,弄不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便不敢胡乱说话。
她畏惧地看了看王夫人,垂下眼皮道:“回太太,这是女儿家贴身穿的东西,奴婢不曾见过。”
“你?”王夫人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
可惜她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麝月是不是撒了谎,便挥挥手让她先到另一边的屋子里去。
因为麝月刚刚提起,宝玉最近喜欢使唤四儿,王夫人就让玉钏儿将她叫过来。
四儿一进门,“噗嗵”就跪下了,四爪朝地使劲磕头,声音却是怯怯的:“奴婢四儿见过太太。”
王夫人瞅着这个衣衫半旧,头上只梳了两个小揪揪的丫头,有点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这么一个粗笨的丫头,连头都没有留,怎么成了大丫鬟的?
而且,依她儿子的性子,她的贴身丫头也不该起这么个普通的名字。
你瞅瞅她给袭人起的名,说她本来就姓花,有句诗叫“花气袭人知昼暖”,就叫她“花袭人”吧。
怎么轮到这丫头,就这么随便“四儿”,“五儿”的叫了?
她这么想了,就这么问了:“你就是四儿?谁给你起的名?”
“回太太,奴婢原叫做芸香,花大姐姐给改了叫‘蕙香’。宝二爷说,什么人也敢叫蕙啊,芸啊,没的辱没了这些花。说奴婢在家行四,就叫四儿吧。”
“噗哧!”王夫人被这丫头蠢笨的话语逗笑了,“是啊,凭哪个丫头都敢叫那什么花啊草的,确实辱没了那些。”
王夫人没再问四儿平常都做些什么,若是宝玉身边都是这样样貌寻常,蠢蠢笨笨的丫头,她就放心了。
她把那件小衣又让玉钏儿拿过去给四儿看,四儿看了看,连连摇头:“太太,这东西奴婢没见过。”
她的眼神清澈又有些茫然,这东西她是真没见过。
依她的性子,她就算是见过,也是不会留心的。
王夫人叹了口气,挥手让她也去麝月那屋里等着。
碧痕被叫进来时,心思早翻了八百遍了。
当她看到那件小衣时,与麝月一样,一眼就瞧出来那是袭人的。
她可不像麝月,还想着维护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