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瑛静默了会,勾起了唇,“公子,看清形势和放下从来是两回事。”

“你走不了了。”

“额头是没那么烫了,但你的身体,已然掏空,无力再前行。”杨束陈述事实。

窦瑛放下碗,她掀开毯子,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公子,这一路,你对我已足够照顾,你有你的事要办,我不会去奢求不该奢求的。”

“但只要这口气没断绝,我就会跟在你们后面。”

“无需顾虑我,公子仁至义尽了。”窦瑛扬起虚弱的笑,对杨束行礼。

杨束瞥了眼她摇晃的身体,“行了,躺下吧。”

“相处才两日,你就摸清了我的性子。”杨束抬起眸,“这可不是好事。”

“公子见微知著,胸有城府,岂是我能摸透的。”

“我不想被抛下,但跪下恳求不会得到公子的怜惜。”

“没人愿意带着个累赘,横竖要被丢弃,与其毫无尊严,倒不如挺直胸膛,给自己留最后一份颜面。”

“到了这里,我活的可能性不高,停下必定丧命,已无退路,只能往前。”

窦瑛目光不闪不躲,任由杨束审视。

“是,我想活。”

“如果痛哭流涕,能换公子心软,我会毫不犹豫。”

“公子若带着我,我感激不尽,若不管,我也无怨言,只会努力跟上你们,走出去。”

“要死在路上,那就是我的命。”窦瑛直接把话摊开。

杨束打开水袋,喝了口水,“咱们才认识几天,你能不能藏着点,谁跟陌生人说这么透的啊?”

窦瑛躺了回去,“公子要能被糊弄,我一定真假掺着来。”

“人跟人相处,就不能简单点。”杨束摇头。

“好好休息,现阶段,我还没有丢了你的打算。”

杨束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公子大恩,窦瑛来世定当牛做马报答。”

杨束脚步顿住,回过头,一脸严肃,“你什么意思?”

窦瑛眼神疑惑,她刚的话,有哪里说错了?

“公子,今生非窦瑛不想报,而是……”

“我长的不俊?”杨束打断窦瑛。

“啊?”窦瑛懵了,下意识开口,“公子仪表堂堂,气度非凡。”

杨束轻哼,“那为什么是下辈子当牛做马?像英雄救美,说的都是以身相许,只有看不上,才说当牛做马!”

窦瑛红唇微微张合,一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