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喝完茶，通体舒畅，感叹道：“还是皇额娘煮的茶最好喝。”

允昭又给保成倒了一杯茶，满眼心疼地说道“保成累坏了吧？”

康熙也在一旁默默观察保成，分明神采奕奕、难掩兴奋，丝毫不见疲惫之色。

还好，没累着皇儿就行。方才有那么一刻，他还怀疑了自己。这么一看，他的判断完全没有问题。

保成有点懵，脱口而出，“儿臣不累啊，皇额娘。”

“在皇额娘面前不用隐藏，皇额娘都看在眼里了，保成每日早出晚归的，怎会不累？”

“皇额娘，儿臣真的不累。非但不觉得累，儿臣还觉得这几日非常充实。这几日，儿臣跟着二皇伯查探河工工钱拖欠一事，学到了很多东西，今日方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着实有些道理。”

“比如说在分辨人心上，儿臣有了许多感悟。这几日，儿臣见了很多人，有主管修建河堤的一众官员，也有负责各项事宜的小吏，还有被征用的工人。见的人多了，儿臣才知道人心复杂。尤其是在审问官员的时候，儿臣才知道为官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第一日知道官员所作所为的时候，儿臣曾想官员为官时的志向应当是包括治理好一方土地，吏治清明、人民安居不应该是所有地方官员的目地嘛？”

“这几日，儿臣接触了江苏大大小小许多官员，才发现官员并非儿臣想象中那样，官员为官时或许都有过那样的志向，可能够保留这份志向的人太少了，有的是被自己的贪欲所惑，有的是逼不得已走了歪路，有的是……”

康熙和允昭都静静地听保成说他这几日的感悟。康熙和允昭都没有发现，他们看保成的目光有多么的柔和，那目光中有欣慰也有自豪。

仅仅几日的时间，保成就有了成长。

直到说完，保成才恍然发现自己说了许久，有些不好意思。“儿臣一时兴起，让皇阿玛和皇额娘听了许久，是儿臣疏忽了。”

允昭见保成晶亮晶亮的眼睛突然染上了一丝歉意，忙说道：“怎么会呢？皇额娘觉得皇额娘这一生最得意的事儿就是生养保成，看着保成从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成长为如今顶天立地的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