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若是还不回房来,你告诉我,我且打到他门上,真是瞎了眼,如此娇艳的娘子放着不管,却是流连那些秦楼楚馆,不成样子。”
宋观舟从头到尾低眉顺眼,“他自有章法,我身子不好,……不急。”
“如何不急?”
萧引秀以过来人自居,“你也过门两年有余,是该养个孩子。这后院里烦闷,有个孩子胜过万事。”
“四郎是同二哥抱怨子嗣之事?”
“倒也不是,他如今二十有三,同辈之人不少都做了爹,心里定然是着急的。”
话音刚落,宋观舟脱口而出,“不如请嫂子掌眼,与他寻个妾侍回来?”
“啊——?”
萧引秀瞠目结舌,以为宋观舟被仙大娘子跳神驱邪过了头,曾经醋坛子一个,如今却又过分大度,她一把拉过宋观舟的手,却不小心牵动了宋观舟手腕上的伤,在她倒吸一口气时,萧引秀也憋着一口气。
“你这是……,往日舍不得老四,如今又要给他纳妾?”
宋观舟暗道糟糕,马上反应过来前后人设不对,索性牵起袖口,掩眼拭泪,“二嫂不知,就四郎那等人才样貌,我如何敢独占独宠,凭的还让他嫌恶我,只是纳个他喜爱的妾侍进来,我也能日日里看着他。”
噗!
吐血!
宋观舟恨不得马上把萧引秀撵出房门,别再让她说这些昧着良心的话语。
萧引秀满脸同情看着她,长得漂亮又如何?拢不住夫君生不出嫡子,往后再多风光,也盖不住她的忧愁。
她叹气连连,“好妹子,你呀,就是鬼迷心窍。爷们喜爱温柔小意,这房中不过你夫妻二人,你多与他服软,拢着先生个嫡子出来,至于妾侍丫鬟的,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男人纳妾的心,拦得住吗?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她与裴辰,从头到尾就安分了三五个月,知道她有了身子,房中几个姑娘立马就被沾了身。
哭闹何用?
还不是得上些手段,听话乖巧识时务的就多留几日,如若那沾了点爷们恩宠开始翘尾巴的,看她不打死发卖。
宋观舟假意咳嗽起来,实则也确实疲惫,挣扎着委屈道,“那朱宝月身份低贱,不然我这院子里收出一间两间的厢房,倒也能安下她,省得四郎日日里往那满月楼跑。”
——宋观舟,你真是大方!
萧引秀只怕再说几句,自己就被气死,这是驱邪驱过头了吧。
“一个妓子,哪能脏了府上门槛,这话你万不可再说。”
直到送走主仆众人,宋观舟才冷了面容,蜷缩在床榻上,欲要睡去。
孙琳这会儿也从厢房进来,看她面朝幔帐躺下,小声问及荷花,“少夫人今日如何?”一大早,她就听到了正房里有些动静,本要来探宋观舟身子情况,却看到裴岸和世子夫人前后入院。
她只能静坐客房,直到正房清净,世子夫人离去,她才走了进来。
宋观舟听到她来,艰难起身,孙琳见状一步上前扶住她,“少夫人且慢些。”待宋观舟坐起来,靠在软枕上才松了手。
“多谢你,孙姑娘,这几日定然辛苦你了。”
荷花搬来黄梨木鼓凳,孙琳落座在床榻跟前,“少夫人说的哪里话,且不说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到底也是少夫人心底孤勇,闯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