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氏才看到蹲坐在地上的金拂云。
哎哟一声,连忙蹲下扶住,“妹妹!妹妹!快些扶起来,去请大夫——”盼喜盼兰几个丫鬟使劲,才给金拂云半扶半抱,欲要送到内屋软榻上,刚踏进去,才觉得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金拂云,砸了自个儿的闺房。
蒋氏哎哟一声,“往边上屋子里去,这里哪还能住人——”她又喊人去寻金运繁,“少夫人,您是忘了不曾,大公子昨儿就出城去了,说是会友,要明儿才回得来。”
要命!
好不容易在隔壁房内安顿了金拂云,蒋氏赶紧差人去收捡砸烂的屋子,待大夫来看,开了几副草药,说了一大堆姑娘心思沉疾,阴阳难调,虚火上升……
蒋氏挥手,“我也听不大明白,快些使人去抓药来熬煮。”
又唤了盼喜,“厨上去端些粥菜来。”
纵使里外忙乱,丫鬟婆子进进出出,金拂云只闭目,犹如睡过去,不言不语,但蒋氏看她面容苍白,容颜憔悴,也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不容易哄着吃了几口粥,金拂云又全须吐了个干净。
“我的姑奶奶,你如何这般一个人苦熬自己,有些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不能同嫂子说来?”
蒋氏抹着眼泪,看着披头散发,身形凋零与平日端庄大方判若两人的大姑娘,也是心疼不已。
说了一箩筐的话,金拂云干呕之后,又勉力吃了半盏人参鸡汤。
有了些气力,才回过神来,看着蒋氏为她落泪,自个儿也不禁伤了心,可她性子素来强势,既是这般难过,也还是咬唇咽了下去。
“不碍事的,嫂子,只是心头难过罢了。”
“为何啊?”
入宫面见太后娘娘,这是多大的荣耀,何况金运繁回来,也不曾说过有什么差错,反而满面喜气。
金拂云摇头,“是我一时想到父亲母亲不在身旁,有些心伤而已。”
一听就知道是托辞。
蒋氏也不深究,拢着金拂云瘦弱不少的肩头低声宽慰,“好妹妹,你最是聪慧能耐的人,惯来天大的事儿也只是自己扛着,如今兄嫂在这里,再不济也是亲人,你何苦这般,吓得嫂子差点没了命啊!我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