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
文四的祖母惊得一盏冷茶泼了上去,“浑说!二郎你这混不吝的,瞧着我这细皮嫩肉的小孙女,如何能做个女镖师!你这是害她!”
文四舅舅解广孝赶紧上前给老太太顺气,“舅母,您也是女中豪杰,为何要让四儿拘泥于闺阁之事,她这般性情,真是嫁人相夫教子,才叫个可惜咧!”
文四祖母被自己大姑子家的次子,也是自己儿媳妇的娘家兄弟,气得岔了气。
“混账!她但凡是个儿郎,舅母也不该拦着!”
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小闺女啊……
文四成为总镖师的可能性被扼杀,她有几分不甘,随着年纪大了,祖母与母亲更是担忧她野了心,故而拢在跟前,此番遇到秦家的姑奶奶,也是文家的二老夫人入京,索性由着她带到京城。
“秦家老夫人提的事儿,文家自是没有二心。可自家姑娘什么性子,也不能瞒了老夫人,带着去且让老夫人们看看,成不成的另说,只求这野丫头的性子能得太子妃家教熏陶,柔和下来。”
所以,文令欢喜爱的职业,哪有什么人能理解的……
直到今日宋观舟,随口几句,说得文令欢心潮澎湃,夹带几分害羞与期许,低声追问宋观舟,“嫂子可觉得女子做这事儿,有些不合时宜?”
宋观舟一时不解,但下意识回答,“怎么会不合时宜?你能做出个名堂,这可不是寻常能耐。”
啊……
文令欢圆溜溜的杏仁眼这会儿只有崇拜,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秦悠然,再转头看向宋观舟,“四嫂子,你知道的,这走镖的行当几乎没有女子,我寻常在外,都做男儿装扮,与舅舅家的镖队里的汉子们同吃同住——”
这是有碍闺誉的。
可宋观舟若只听得这些的话,那她在现代被塑造起来的三观教育就成了摆设。
几乎没有犹豫,她笑意盈盈脱口而出,“多好啊!虽说危险,但能逢凶化吉也是你们的本事,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行走坐卧哪里比得上闺中精致舒适,可天地广阔,又岂能是闺阁井口大的天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