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灵动女子翻身连滚带爬下了拔步床,一身软烟罗暗绣米白中衣立在屋中,“忍冬,进来。”
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裴岸气得捶床,指着宋观舟欲要起来抓住她,塞到被子里亲香一番,哪知早早候在外头的忍冬与荷花已推门而入。
被脱得干净的裴岸立时卷起衾被,裹得严严实实。
“宋观舟,你且过来,我与你说句好话。”
宋观舟葱指一点,“四郎,来啊,跳下来追我呀。”她想到现代社会网络热梗,追到我我就给你嘿嘿嘿,一时没忍住,笑弯了腰。
裴岸闭眼,不欲看这顽皮女子。
他卷着衾被裹成蚕蛹,蛄蛹到床榻里头,背对着宋观舟,独自生着闷气,谁知那女子非但不来哄,时时逗弄着他。
——快些起来,与我描眉。
——快些嘛,人家要你帮着敷粉涂脂。
亦或是娇嗔怒斥,四郎,你再不来,我今儿一整日不理你。
忍冬与荷花不知情,还以为真是夫妻闺房之趣,并大着胆子说道,“四公子,要不您起来帮少夫人描眉,奴描不好呢。”
裴岸闷在衾被之中,不予应答。
等到宋观舟穿戴整齐,又去洗漱,满身清爽方才打发忍冬与荷花,独自入内,挨坐在床榻边,用刚沁过凉水的冰手摸进被窝,冷不丁贴在裴岸腰际,
“凉——”
男人转身,眼眸已无委屈,只有无奈,抓过宋观舟放在被窝里的手,放在手心摩挲起来,“这才秋日,怎地凉冰冰的?”
宋观舟低声道,“忍冬问了重楼,说我这是宫寒之症,倒是开了几剂方子,但草药汤剂我吃不下去,且就这么着吧。”
裴岸冷哼,“晚间我在还好,你这手脚冰凉有个取暖之处,若来日我得了差使,临时出去几日,你怎么办?”
“不碍事儿,炎夏之日,我这手脚冰凉还怪舒服的。”
宋观舟给他掖了掖被角,难得柔情一番,“多睡一会儿,表哥他们都来了,我们要开始清一下萧家江州元县茶叶铺账册,这块儿琐碎,需要专注,忙起来时也顾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