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心凉的朱宝月,立时绽开笑意。
呵斥阿鲁伸手过来,她还是把银钱放上去,“多谢少夫人替奴想着,只是挣钱不就是拿来花销的么,你们也不是外人,穿城而来也费些脚力,那几个大子吃茶也不为过。”
“姑娘莫要客气,小的脚力得当。”
一番往来,阿鲁才告辞离去,老娘扶着立在院中迟迟不见回眸的朱宝月,低声劝说,“姑娘,秋霜伤人,往屋里头去吧。”
朱宝月唇角笑意未减,“人生在世,能得贵人牵挂几许,我朱宝月此生足矣。”
老娘叹道,“若说这少夫人,真是没话说。咱们风月场见得多,从前那般厌恶咱们满月楼,而今竟然还时时记挂,把咱们都当个人来看。”
朱宝月慢慢往回走,“娘,若不然咱也寻思着,不在这里头吃饭了。”
话音刚落,老娘大惊失色,看了左右,低声问道,“我的儿,你可是有相好的了,是哪位郎君?”
朱宝月缓缓摇头。
老娘却是不信,抓住朱宝月刨根问底,“是近些时日的金公子,还是唐公子?他二人年岁不小,一事无成,家中又有妻妾,你跟着回去,只怕——”
“不是。”
朱宝月哑然失笑,抓住老娘着急得发抖的双手,“谁都不是,我只是想着年岁大了,往后咱们娘儿多攒点体己,慢慢的也不做这迎来送往卖笑的买卖,虽说清贫些,图个心安。”
老娘瘫坐下来,满脸忧愁,“就是寻个乡下庄户人家,这日子也过不下去。儿啊,你细皮嫩肉的,寻常百姓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自是过不了。若寻个能耐之人,又怕人家嫌弃……”
“若是谁也不寻呢?”
朱宝月刚说出口,老娘就慌张摇头,“我的儿,可想不得这心思,若是屋里头没个男人,任谁都能欺辱一番,到时候怕还不如当下。”
大隆,没有女户。
“若是做个寡妇——”
老娘满眼担忧,“我的儿,你是怎地想来,脱了这门户,也只能求着个男人依仗,没得个依仗,凭你是寡妇也好,孤女也罢,上赶着来欺辱的人多了去了——”
兼之朱宝月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