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尘只感觉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无法形成完整思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几乎摔散了架。

附近的观战者们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林重与吕归尘的战斗结果。

之前他们所看见的，只是两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而已。

饱经摧残的后山密林一片疮痍，地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十多棵参天大树拦腰折断，还有更多的树木东倒西歪，枝叶零落，简直像被导弹轰炸过似的。

而在这满目狼藉中，海纳百川楼却奇迹般的保存完好。

不管是林重还是吕归尘，都特意避开了它。

王灵钧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两人，虽然表面保持平静，但胸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在他眼里无法战胜的吕归尘，竟然被林重轻易击败。

同是丹劲大宗师，同是五气朝元境，为何会有如此夸张的差距？

金刚无漏之躯真的那么厉害吗？

“胜负已分。”

李重华充满感慨的嗓音飘进王灵钧耳朵：“总算结束了，还好有林盟主在，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王灵钧抿了抿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目睹林重的恐怖实力后，一切言语都变得苍白。

即便他拥有坚如磐石的道心，也情不自禁地感到沮丧和挫败。

和林重相比，他一把年纪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明白我为什么要阻止吕归尘一意孤行了吧？”

李重华用复杂莫名的语气道：“假如不阻止他，那么林盟主将是真武门建立以来最可怕的敌人，而且还如此年轻，往后一百年，我们都要活在恐惧当中，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王灵钧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换作今日之前，他或许会觉得李重华言过其实，有夸大对手之嫌。

可今天过后，他却觉得李重华保守了些。

若不阻止吕归尘犯错，任由其一条道走到黑，恐怕用不了多久，真武门就要步玉鹤宗、千机宗的后尘，传承断绝，全派覆灭。

真武门祖庭鸦雀无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长老们都呆呆看着林重，以及躺在林重脚边的吕归尘，眼神迷茫空洞，仿佛变成了一尊尊泥塑木偶。

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数百米高空之上，所有人的头顶，一道身影巍然端坐，垂目下望，宛若神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