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薄行将那女子带到桌边的时候,祝杨早就严阵以待了。
说到底这事情也牵扯到了当今的人,他有必要将这里面的个中细节一一汇报上去。
至于最后会做出什么决断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坐。”
丁薄行将人带到桌边后,随便拉了个凳子坐在了祝杨的旁边。
而那女子则站着没什么动作。
祝杨这才出声相让。
罪责与个人的礼仪教养不能混为一谈。
这是祝杨一直秉持着的理念。
女子坐下后,祝杨担心她会死咬着不开口。
便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着她去陈述。
那女子也很是配合,到后面女子的分享欲像是被打开了一样,便自行述说起来。
丁薄行和祝杨这才算是明白了为何初见时,女子会呈现出那样的奇怪姿态。
她原是不堪屈辱选择了跳楼,倒栽葱似的落地,让她从此以后不得不以如此面貌示人。
说来也实属心酸。
世上有万万人,人人都有千万故事,千万故事里同时又有着万千事故。
丁薄行自知无力救赎,便也从没奢望过。
时间久了都快以为心是石头做的了。
只每每为之触动时刻,方觉自己也有血有肉。
祝杨料想到女子的身世同掌柜的有关系,却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牵涉如此之深。
当今自即位起便筹措了这些隐于闹市的暗桩。
他们藏身于各个行当里,分不清辩不明。
且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还会经历不断地调动,在这个过程中去腾换地方和职业。
就连这些暗桩自己都说不清他们一起的人都有哪些。
何况他们这些外人呢?
他这次出来也是借由职务之便才得以有机会去接触和了解这些人。
却不想还让他遇上这样的事情。
按这女子所说,这掌柜的在此地已经有十余年,若当真如此嚣张跋扈,那这十余年间,遭遇他黑手的人还不知几多。
“你们当地不是应该有什么县令之类的。”
丁薄行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他也是头一次来到这个时代,他所有的知识储备都来自于生前所看的装古剧。
那些剧鱼龙混杂,各个朝代都有,搞的他也无法确认。
“县令同那掌柜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如何能替我做主。”
那女子听他提起县令,便更为悲愤,不禁潸然泪下。
“他不将我送去生吞活剥都算是积德行善。”
这丁薄行就没办法了,求助似的看向了祝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