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于耕耘稼穑。”
“善哉,然则何时宜犁地,何时当播撒种子,又应在何时灌溉滋润?”
“这……”
觉远禅师一时哑口无言。
“耕种之际,如何辨别土壤肥沃与否,何等地需废弃休养生息,何处仍可延续播种?”
“播种之后,又要如何去杂草护幼苗,施何肥料滋养幼苗,灌溉之时又如何确保不损苗?”
“假使庄稼遭遇邪虫侵害,又当如何拯救救治?”
吕超连珠炮般的提问让觉远禅师面色渐沉。
身为禅师的他并未涉足农事,自然不清楚其中奥秘。
“施主此举颇有苛责之意,贫僧未尝涉猎农事,又岂知个中详情?”
“然而,这些实非紧要之事,贫僧无需深究农夫耕作之道,只需指引其通向解脱之路足矣。”
吕超听罢,连连摇头。
“非也,此事至关重要!”
“大师不谙农夫之苦,故不知晓他们为了一次耕种,耗尽心力血汗,因这关乎他们全家来年一年的口粮所在。”
“他们每次下地劳作,须长久屈身,待到起身之时,常感腰背酸楚,甚至有人疲累至极,无力起身,直接倒在地上。”
“而一旦遭遇灾年或是邪虫肆虐,他们能做的唯有仰望苍天,悲泣绝望。”
吕超瞥了觉远禅师一眼,接着说道:
“大师常说人生有八大苦谛,却未曾亲身体验此种磨难,又怎敢妄言助人脱离苦海?刚才之豪言壮语,不过是从旁观者视角出发罢了。”
吕超冷哼一声。
“佛门弟子不事生产,衣食住行全赖信众供养,尔等除了日夜诵经参禅,哪里体验过人间疾苦呢?”
“竟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说什么欲引导众生跳出世俗苦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面对吕超的厉声指责,觉远禅师陷入沉思,他向来自诩精通辩法,然而今日吕超的一席话,令他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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